想要出去开门,张九突然神色大变,一张脸瞬间煞白,原地愣了半晌,猛地一把拉住正德衣袖,正德被他吓了一跳,疑道:“施主缘何恁地慌张?拖住老衲却是何意?”
张九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抖了抖嘴唇,双膝一软,突然跪倒在地,哽咽道:“高僧,高僧,请救小人夫妇一命!”他妻子周氏也跟着一齐跪下。
正德慌忙将两人搀起,道:“施主何出此言?”
此时庙外叩门声愈来愈紧,张九不敢拖延,直言道:“小人不能再多隐瞒,其实我夫妇二人乃为避祸逃难,这才慌不择路误入山林。如今仇人追到这里来,还望高僧救我们一救!”
正德皱眉道:“二位施主因何事被人追杀?若是沾上什么官非,老衲庙小人微,只怕也是爱莫能助。”
张九听出他不想惹祸上身,急的二度跪倒连连磕头,边哭边道:“小人一个农夫,哪敢违抗国法、私自潜逃,是小人不慎惹上了江湖帮会,如今被他们追的连小外甥都丢了,只得我夫妇两个苦命奔逃,万望高僧救咱们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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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踌躇不语,孙立琢眼见张九夫妇声泪俱下、浑身颤抖,耳听外头不仅接连叩门,还夹杂着呼喝之声,只怕再迟一会便要硬闯进来,于是开口求道:“大师,我瞧这对夫妻老实巴交,不似歹人,便帮衬他们一次也没什么,何况来的也未必便是他们仇家。”
正德也听出外头来者不善,叹了口气,道:“好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正殿第二座佛龛后头有一暗门,本是一处菜窖,如今天热,里头却没东西,你二人到那里躲避片刻罢。”吩咐柳弥带张九夫妇去了,自己则到院中开门。
孙氏兄妹听庙外叫的凶恶,怕正德吃亏,也跟着一齐出来,正德打开庙门,外头的人毫不客气,将门大力一推,有三个汉子两前一后大踏步走进院中,其中一个矮小黑瘦,一个长手长脚,后面那人则生了一张马脸,孙氏兄妹定睛一看,正是适才途中遇到的三个赶路人。
正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深夜到访,可是要借宿么?”
那黑矮瘦子喝道:“老和尚,我们在外头叫门半天了,怎恁地迟才来开门?”
后面的马脸汉子按住他肩头一顿,道:“我兄弟性子急躁,大师莫要见怪,我们并非要来投宿,乃是来寻两个人。”
正德假作惊讶道:“寻人?不知施主此语何意?”
马脸汉子刚想再说,忽然看到孙氏兄妹也在此处,不禁一怔,道:“两位脚程好快,竟先于我们到了庙中!”
孙立琢道:“想是后山路近,前山绕远罢。”
正德也道:“是啊,这万松岭前山尽是松树,开路之人特地避开树丛,弯弯绕绕修了小道,自是比后山远得多了。”
马脸汉子不愿再扯路远路近的话头,正色道:“大师,除了这二位高贤,可还有其他人在庙中借宿?”
正德垂首摇了摇头,马脸汉子又道:“有一对农夫农妇,当是不久前途径此处,可不曾来投宝刹?”
正德仍未抬头,回道:“不曾见过。”
马脸汉子脸上疑色尽显,续问道:“不对啊,我们连天追赶,顺着足印一路到此,便在庙前一带没了踪迹,那夫妻不在贵宝刹却在何处?”
正德道:“施主说笑了,老衲不曾见过你说的那对夫妻,又怎知他们在何处?”
黑矮瘦子道:“他二人的足迹分明就在此处不见了,你说未曾见过,咱们如何得信?倒不如让咱们搜上一搜!”
正德听他言语不善,心中十分不悦,沉脸道:“这位施主好大的官威啊,敢问三位可是建昌县的官差么?”
马脸汉子不想再一味拖延,笑道:“哪有咱们这般苦的官差?那些官老爷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