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山里的雾气还未散尽,煞白的圆月挂在蓝紫色的天幕上。
山峦起伏,像是匍匐在大地之上的蛮荒巨兽。
鸡声未闻,兢惧声划破天际。
“死……死人了!!!”
刘顺喜刚刚带上院门,准备趁着这个时间带着儿子刘清逃离上蕃村。
刚没走出几步,高丘之下便乌泱泱的喧闹成一片。
村子像是被煮沸的开水,一下子便热闹起来。
“爹……”刘清看了看面色凝重的刘顺喜。
“没事的,我们走我们的。”
刘顺喜咬了咬牙,抚了抚儿子刘清的头脑,轻轻的拍了一下,狠下心道:“别有心里压力,若不是事态严重,想让你留个心眼,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的。”
原本这些个神神鬼鬼,刘顺喜是打算一辈子不和刘清说的,因为他儿子是正常人。
既然已经打算退出,没必要再让后人知道这些乱糟糟的事情。
自从有了刘清后,刘顺喜给人背尸的次数越来越少,背尸也都是去很远的外村,赚些银钱。
回来也不和刘清说具体的事情,刘清也只是听得周围村民一些闲言碎语,知晓自家老爹赚的是死人钱财。
二人也都很有默契,一个不说,一个不问。
死者是村里的一个屠户,有习惯早起的老人发现了他的尸体。
屠户好巧不巧的死在人家的园圃,内脏残肢撒了一地。
可怜那老头只想薅根葱吃,结果被这骇人的场景吓到当场失禁。
闻声而来的村民把苗圃围的水泄不通,村里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睡觉都很轻,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这……这是被熊瞎子撕碎了吧?”
园圃的土篱笆被什么东西撞毁,不远处的桃树枝儿上,还挂着一截滴着黑血的肠子。
“啊——”
不远处的人家屋内,传出一声惨叫,来不及处理这边的事情,又把注意点转移。
一众人如同无头的苍蝇。
“这不是王婆的家吗?”
“对啊,刚才那声惨叫怎么听着像是她儿子王生?”
黄土沙石垒的房子布满了未知的黑斑,大门敞开,视线望过去顿感头晕目眩,被黑暗吞噬。
秸秆堆在不远处的墙角,里面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什么东西。
胆子大的壮汉抄起一根棍子,挑开堆在一起的秸秆,顿时被吓得心肝一颤。
只见一条黑狗正扭头看他,绿油油的狗眼似乎能摄人心魂。
“黑……黑狗刨坟?!”
村里有见多识广的老人当即叫出声,抄起一把沙子就对着黑狗砸了过去。
众人纷纷效仿,总算把黑狗赶走。
走进一看,被抛出的坑内竟然是一块小臂骨。
在村里有这么一种说法,黑狗刨坑,其形状如同坟丘一样,那就说明黑狗在“挖坟”。
给活人挖坟!
被其刨坑的人家,家里一定有人横死。
“咕咚——”
咽口水的声音响起,靠近王婆家的村民,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
从敞开的大门往屋内望去,过道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沾有不知名血色粘液的花白头发盖住眼眸,一个身体佝偻的小老太,提着剁骨刀一步步的接近众人。
花布衫上被血浆涂满,嘴里似乎还咀嚼着什么。
“王婆婆?你你你你!你杀人了?!”
回答他的是一柄高速旋转的剁骨刀,一下子便劈在了那人的脸上。
鲜血迸溅,夹杂着白色的脑浆流了出来。
“疯了疯了!大家快跑!!”
几十名村民几乎在一瞬间四散逃跑,甚至还有人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