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江流儿的话顿感时间紧迫,便又埋头进入解药的研制。
解尸毒,化解阴气入体,是两种概念,也是两份不同的解药。
城外的校场上堆满了难民,也是发病最严重的。
这里说是新建的避难所,但实则是处决营。
一旦发生不可控制的因素,这些重感染者全部都会被当场处死。
一共四个区域,这几天陆陆续续的发生了不少尸毒控制不住,难民发狂互相残杀的血腥场景。
当晚的箭矢满天,一波又一波。密集箭头闪烁的寒光丝毫不输给天上的玉壶。
每杀死一堆尸毒攻心的民众,便会从死尸里挑出幸存,或者还没有发病的人,在聚集一堆。
关押,起尸,暴乱,屠杀。
往复几次,如今这营内的人已经不足三百,全部被控制在南区的校场。
如果这群人也撑不过今晚,那么明早的墙壁将会又刷上一层“红漆”。
感染者永远不缺,这波人死完,不出几天这里又会被填满。
但这些都是可控的,可怕的是那些不在县衙统计名单里的野村。
这些隐居在荒山老林里的村落,县衙和城卫府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因为发现不及时,野村里的民众全部尸化,蜂拥而出。
关押所和沿山城外的荒山战场才是真正的修罗炼狱。
离魂帮和城卫军死伤一片。
“叔叔……”
盘坐在校场高台上的谢槐缓缓睁眼,底下来了个不知所畏的小女孩,正在怯生生的喊着他。
并且越过了铁荆棘网。
那是用来隔绝看守者和他们这些染病人的。
因为小巧的身躯,外加铁荆棘网范围太大,竟然没人发现有处被破了个小洞,让小女孩钻了出来。
今夜轮到谢槐当值。
“小东西,你知道之前如你一般偷溜出来,想要逃跑的人都怎么了吗?”
刺眼的光亮聚集到小女孩的身上,刺的她眼睛濒临失明,大兵把她团团围起来,只等谢槐一声令下。
小女孩便会被数杆长枪捅个对穿,砸进熔炼炉焚烧成灰。
她也不用手臂遮挡,小小的身躯挺直,也不在意眼睛被火熏得血红。
“我知道,他们都死了。”
“那你还犯戒!”
谢槐语气拔高几分,他不是什么和善大哥哥,而是已经被宣判死亡,被丢过来看押如他一般上了死亡通知单的可怜虫而已。
距离蛊毒发作已经没有几天了,沿山城来了这么多等着崔文子救治的可怜人。
谁会在管他一个杀手的死活。
研制出尸毒解药可以救成百上千人,研制出蛊毒解药只能救他一人。
他自问,如果自己是崔文子,一定会把精力全部放在怎么救活更多人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谢槐才会申请过来看守这些下一刻就可能尸化的危险分子。
白十三生死不知,依旧重度昏迷。
谢槐等不到他苏醒的那一天,便只能余下不多的时间,做些事情报答他。
毕竟如果看守所被突破,让这些携带尸毒的病民出去,沿山城也会遭殃,而白十三正在城里。
“在里面也是死,我也没想逃。我只是听说高台能眺望的很远,能看见连绵的墨色山林,那是我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我想死前,在看一眼。”
小女孩的声音很脆,如同晚风吹动的风铃。
谢槐没有出声,静默的盯了她一会儿后,开口道“小东西你上来。”
“押军?!你要干什么?!不能让铁荆棘里面的毒人出来!”
周围的大兵已经安耐不住,长枪的锐端越来越靠近小女孩。
她是知道自己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