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喏喏道“吕爷爷救命。”
陈庆之“……”
吕俊儒呵呵一笑,突然感慨道“你女儿可够机灵的。不过你这成家也太过晚了些。”
“晚吗?我记得前不久我还去湘江赏灯划船,回来就带了这么个小东西。”
“小千唯怎么也得八九岁了,你却说前不久,时间在你这里就这么不值钱啊。快五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朝气。”
“是十一岁。”陈千唯挺了挺身子,也没高出多少。
“十一岁这么矮?”陈庆之不由得笑道。
“谁让我是你女儿。”陈千唯不甘示弱。
吕俊儒面色变换,这父女俩说话怎么都这么咬牙切齿,句句刺进对方心窝。
“囤这么多书啊。”吕俊儒指了指地窖旁的书架。
“我自然是懒得翻看,还不是你和大哥喜欢看些酸绉绉的东西,比我给千唯酿的梅子酒都酸。
可这有什么办法,每次找你俩出来喝酒,你俩都没空。只好约约诗词歌赋,我在一旁喝酒看着你俩就好。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不来,书架上就落满了灰,我也不在,又不想让下人过来打扫,没轻没重的怕毁了你和大哥的爱书。
没办法,你们不看,我回来了就没事翻翻。如今便成了这幅书架堆灰,书本崭新的样子。”
吕俊儒脊梁又弯了些,曾经多少个春秋他都想追上那个男人的步伐。
男人登临顶点时,吕俊儒仍是个落第的落魄书生。
一晃多年过去,男人给读书人开辟的道路辉煌。自己仍碌碌无为,成了黄土没脖子的老人。
时间在修行者的眼里不过是弹指一瞬,在普通人眼里却不知过了几个春秋。
“我最后在考一次,失败了的话,就不读书了。太老了,没精力,读不动喽。”
吕俊儒长叹一声,吐出了他半辈子的傲气。
“吕哥儿,我送你样东西。”陈庆之突然开口。
暗聚天地灵气的手掌缓缓的打在了吕俊儒胸膛,沛然的生命力乍现。
华发渐退,青丝隐现。
吕俊儒干枯的身体如同吸水的海绵,逐渐饱满有了血色。
而陈庆之精亮的眸子,似乎多了些阴霾,多年未曾长过的胡茬,又冒了出来。
“庆之!你快停下,何必为我损耗修为寿命!”
陈庆之没有避讳陈千唯,对此一幕她怎么理解陈庆之不会去指正。
光华散尽,陈庆之额头冒出薄汗。
“不过几年寿命而已,无大碍。至于修为,打打坐就回来了。”
吕俊儒捏了捏拳头,终于还是放下。
“千唯现在正是读书的时候,我和大哥年轻时留的笔记也许能用的到,”吕俊儒想了想,怕陈庆之不放在心上,又补充道“以大哥的境界,年少时留下的东西总归要宝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