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完全被挡在屋外,红石的视线被屏蔽,他只好用脚一寸一寸踏过每一块地砖,查找可疑的痕迹。
搜索了一圈,红石毫无头绪,凭借一双脚在地砖上磨蹭,对于寻找机关而言,简直难如登天。红石心里暗暗焦急。
忽然,殿外灯火通明,油灯和烛火像是找到了大放异彩的机会,猛扑到红石身上。
红石捂住眼睛,遮挡肆无忌惮刺入的强光,双脚镇定自若站在原地,他在进殿之前就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李芳远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走进屋中,本想看到落网之鱼,没想到一个穿着侍卫服饰的男子出现在面前,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他斜眉瞪眼,厌恶地瞪着红石,就像看着身上的一颗赘疣。
“回陛下,奴才是刚进宫的侍卫。”红石用不太纯正的朝鲜话回答。
“你是哪里人,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
“奴才是汉人,小时候就跟着爹娘从辽东来到了平安道,不过我们一家三口平时说的都是汉话,所以……”
红石故意哆哆嗦嗦,装作因为被责备而慌张无措。
“哼!汉人?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在哪里当差?”
李芳远半信半疑,绕着红石转圈,将无形的压力施加在他身上。
“奴才才进宫两日,在慈庆殿当差。”
“慈庆殿?那你跑到这天明殿做什么?”
“太上王说想吃同德顺的烤鸡,奴才准备出宫去买。经过这天明殿的时候,奴才听到里面有声音。本来奴才也没有在意,不过奴才听到那个声音在骂陛下,奴才一气之下就闯了进来,想揍这个人一顿。”
红石抡起手臂,袖口下滑,露出结实的臂膀。
李芳远的怒气渐渐平缓,不过疑心却没有减少半分。
“可是这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估计奴才是出现了幻觉。”
红石装出傻样,使劲敲打自己的脑袋,李芳远身后的两个侍卫憋着笑,涨得满脸通红。
“小时候奴才也出现过幻觉,我娘……”
“闭嘴!”
李芳远毫不留情的斩断一个有关童年的故事,他的怒气卷土重来,不过这一回他生气的对象是自己——他布下的天罗地网竟然没有捕获原以为是囊中之物的卓立图格。
“你们俩把他带到慈庆殿去,证实一下他所说的话!如有假话,就地处决!”
李芳远走到屋外,抬头仰望星空,从那些与世无争的恒久之物中得到了片刻喘息。
红石镇定自若,他已经脱离险境,他既可以在路上制服两个侍卫,也不用担心到慈庆殿自证身份,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当天明殿突然光芒万丈,炳如日星的时候,黑暗中的卓立图格就像坠入了万丈深渊。
他以为自己又害了红石,因为红石在他的央求下才会进入殿中。
他全身着了火,冲动地就要冲进天明殿,将李芳远和侍卫碎尸万段,然而,红石的话在他的耳旁及时响起,给他当头一棒。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进殿,除非我叫你进殿!”
他如芒在背的躯体和烦躁不安的双脚瞬间像化石一样僵住,他在本能和理智之间痛苦挣扎,一遍又一遍枯燥乏味的告诉自己要听红石的话,以从未有过的顽强意志把自己的想法束缚在这句苦口婆心的话之中。
幸好这一切并没有持续太久,惶恐不安的卓立图格看到了红石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麻木,苦笑一声后,快步跟上了红石和两个侍卫。
他不会再贸然动手,他已经有了弥足珍贵的经验。
一路上,红石迁思回虑——李芳远守株待兔的计划已然成功,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卓立图格替他除掉了陈理,而地保奴在卓立图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