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原本镶嵌在欲望相机上的铭牌,一枚装漫混杂着鲜血的樱桃酱的水晶瓶也被带了出来,他将水晶瓶举到面前,用手指轻轻地弹了弹,凝固的果酱顿时流动起来,进而变得和海水一样沸腾。
他拧开瓶盖,将液体轻轻地滴到铭牌上,暗红色的浆液缓缓地流动着将铭牌上阴刻的姓名填满,汤姆舔了舔嘴唇,瞳孔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已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但随着眼中的血色愈发旺盛,他的神态反倒平静下来,用不带感情的动作拎起魔杖,对准铭牌,凹槽里流动的血液犹如一条条扭曲的蛇,蛇佬腔脱口而出:“寻血觅踪。”
一道淡淡的血色路径笔直地指向森林的西边,汤姆望向克雷登斯,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诱饵,但我能找到他。”
“你去吧,我会保护好她的。”
克雷登斯望着汤姆黑色旋风般向西扑去的背影,纵身一跃,默默然张开臂膀,向森林中央冲去。
眼前的景物急速后退,克雷登斯已经感知不到汤姆的存在,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紧张感本能地涌上他的脑海,为了让决斗远离阿黛尔,克雷登斯和汤姆默契地拉远了距离,而这段并不算长的旅途却让焦急万分的他感到时间无比漫长。
“再快一点儿……一定不要出事!”
克雷登斯忘我地飞行着,而默默然张开的庞大漆黑双翼在森林中极为显眼,他的身影已经快到化为了一道黑色的光。
只剩下半截斧柄的石山映入眼帘,克雷登斯长舒一口气,可心中的紧张感却没有减弱半分,如果达盖尔真的对阿黛尔有所图谋,森林中不该这么安静才对。
就在他即将抵达木屋的所在地时,一阵酥麻感忽然从他的胸腹向头部袭来,他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遍布全身的麻痹感封锁了动作。
他前冲的势头顿时停滞,但惯性仍让他向前冲去,狠狠地砸到一棵树上,巨大的冲力砸倒了两人都难以合抱的古树,而克雷登斯断了数根骨头的身体也软绵绵地落到地上。
“汤姆·里德尔,我曾经的学生。”
阿芒多佝偻的身影从克雷登斯的前方缓缓走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从他入学时,我就很看好这个孩子。破败却充满底蕴的家世,堪比年轻时阿不思的魔法天赋,对知识的渴望与那挥之不去的,强大的野心……我认定他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事到如今再回头看,我的眼光依旧不差。”
克雷登斯浑身上下连一点魔力都无法调动,他体内的默默然此刻也仿佛沉睡了一般无法得到相应,阿芒多缓缓走近,动作僵硬地弯下腰,像观察什么稀世珍品似的盯着克雷登斯脸颊上那流动的黑色瘢痕。
“你……是……怎么……”
克雷登斯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半句话。
“可是他太自负了,或者说太关心别人了,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品质,但有的时候反而成为弱点,”阿芒多用指背轻轻划过克雷登斯脸上的瘢痕,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他总是愿意独面强者,如果让他在一个神秘莫测的强大敌人和一个……呃,过了气的老人中间选择,尤其是当他的战友是一个油尽灯枯的默然者时,你觉得他会选择谁作为对手呢?”
克雷登斯睁大眼睛,阿芒多的脸上布满了褶皱和腐朽的老人斑,最为恐怖的是,淡淡的绿光萦绕在那些丘壑中,而那些老人斑也呈现出一种剧毒的深绿色。
“当然,他会面对强敌,将容易解决的弱者交给他的朋友,我可太了解我曾经的学生了,”阿芒多似乎在为自己的虚弱感到骄傲,他努力挺直腰杆,轻声说道,“但是他不会知道,这个老人有一个不听话的、总是想着离家出走的孙子,在他孙子的身上,这个老人找到了可以轻易让默默然听话的办法,你感受到你身上的虚弱了吗?你引以为傲的力量是不是有些不听使唤呢?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