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乃禁地。孟婆灵既是守禁地的冥灵,也同上古修罗一般,不可轻易踏入。本狐偷瞧着……孟婆婆当真是在偷寻藏卷,攀梯蹬阁腿脚很是便利,很是熟门熟路,且靠耳朵捕捉蛛丝马迹,辨别时辰。夜子时刚半刻,孟婆灵寻得一物,伸手将之藏于墨黑斗篷下,手提魂纱灯便退出阁塔。
终于,我也松了口气。
本狐扶栏长叹,还是觉的古怪。孟婆灵刚寻卷那层是底阁,仅放置了四张犊袍兽在洪荒天劫时被烧成灰烬之后又被蜜蜡所封存的皮图子……很臭……极臭……
孟婆婆……她要那个干什么?
正当我冥思苦想间,认真舒展双臂时,阁顶掉下一缕碎发落于脸上。我反应未及,伸手拿起碎发……诚然一惊!翻身,跌下阁顶……
向下坠落时……甚是……
玲珑阁顶檐棱下,七百层铜壶长门烛台摇晃。一抹黑影同时显身,在摇曳的烛光中紧随我一同坠落。我模糊辩出眼前是个人影,诧异间四肢无力地展开,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空白。转瞬之间,腰间被一个凉凉的长臂围着圈着,浮空悬于百丈壁画之中,九柱曲槛之间。
本狐迷迷糊糊间看清,似青龙神君的侧脸,他显得有些疑惑,一双眸子阴沉难定。
“逆鳞?”青龙神君看向本狐手中所握之物,疑惑道。
我本以为是这九河失音阁造了幻阵,未曾想竟真的是青龙神君,竟还离我这般贴近。本狐左手紧握逆鳞,将之入袖藏好,掌心凝以绵力将青龙神君推开,转身落地。
待本狐回过头去,八尺身量已站于身后……
我本好奇青龙神君为何在此,怎料神君抬手间,手中竟拿了一本古册残卷。本狐当见古册上几大字:冥草纲录。
我急摸胸口处,空空如也!
“青龙神君,你闯我冥界禁地在先,抢我古册残卷在后。是为何意?”我顿时有些不悦,上前问责。
岂料,这青龙神君素来迷眸暗如深潭,当下竟眉头舒展眼含笑意,手握古册残卷,询问道:“本神君为冥瀛草梗所伤,少冥主也这般好奇?”
冥瀛……草梗?
昨日之事,正当记忆犹新。本狐低头瞥去青龙神君凛凛寒袍袖口处,左手五指骨节仍然裂痕累累。冥渊狱火最近的地方生长的冥魔草梗,其钻骨噬血之痛,即便修为深厚,也要骨缝滴血。
“很疼,么……”我见青龙神君左手骨伤口,忽心有不忍,一股恻隐之心上脑,关心道:“……冥瀛草梗,藤根有纵棱纹,既是蚩尤帝魂魄水化落入血河冥渊,阳血滋养阴火,生长出的草梗。如此,饮辟毕雕的阴兽血,可解其烧灼之痛。”
青龙神君一双墨黑眸子,正好巧不巧对上我,忽引本狐内心一地心虚。
我竟这般心虚……为何?
数月不见青龙神君,若不吝啬关心一下,有违上古神袛后裔之悲天悯人的古训。另外,我此次偷潜入阁内是为了......蛊虫子。涉及上古神帝,切不可胡言。
“青龙神君……子时夜半已过,这会儿......遛弯.....”莫名心虚之下,我竟些许口不择言。
青龙神君当真愣愣半响回过神来,将手伸向本狐额上拈花一笑,慢悠悠道:“遛弯,好巧。”
本狐额上一丝清凉,瑟瑟向后退却半步,却见几片杏花飞落。
杏花......
诚然,已入壁画之中。
本狐头顶之上,杏木参天树。神女起舞凌波幽步间,翩若惊鸿,洪荒无色。杏花淡淡拂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流苏云髻,绰约身姿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堪称神女绝色。杏花飞落偏,角鼓声与弦韵交织中,神女雅乐起舞,纤腰不足盈盈一握。可任你如何,也无法看清神女容貌.....
久之,本狐神识迷弱,四肢乏力。
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