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青年尽力拖起,复藏于灌木丛之中。林祁自己则蹲在他的身边,屏息静气,睁大眼睛留心着周边动静。
两骑马匹从后面的山涧冲下,越过他们藏身的灌木丛,向着前方踏风狂奔的方向追击而去。
一人率先追击,另一人搭上响箭,向着前方射去,一点火光在昏暗的密林之中向着前方画出一道微微亮的光线,如同一把弯刀划开了四周的昏暗,一闪即逝。
林祁又在灌木丛后静静地等了许久,直到马蹄声充耳不闻,周围一切安静如初,她才松了一口气,从灌木后拖着青年出来。
始觉,自己实在有些好笑,如今管闲事也就罢了,还要做出一幅偷鸡摸狗的模样,她根本就没必要躲,只要将那个受伤的人放归原处,继续悠然采药,那些人也不能拿她如何。
这青年运气极佳,正好她随身带了伏羲散、井盐、竹沥备用,且有踏风引开那些人,他们亦无后顾之忧。
林祁思虑再三,那青年伤势极重,当务之急便是先简单处理他的伤口;伤口发炎,引发高烧,还得给他降下体温。所行医疗皆不可耽误,否则,这家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林祁将之前找到的几根半边莲和两株龙胆草捣碎了,然后使劲挤出汁液,滴到青年口中,也不管他有没有吞下,直接捂住他的唇部。
等了许久,估摸着已经服下后,又把剩下的草药敷在他的左胸下三寸的剑伤上。所幸,剑上亦无毒。
接着,她又在原地堆起草木,将身上仅存的火折子的掀盖打开晃了晃,又吹了吹,适时燃起了小火。林祁已顾不得担心引来追击青年的人,反正待踏风引开他们,就会去寻仲叔来此地接应她的。
她又将一半的伏羲散、井盐、竹沥捣散搅匀,加上溪水,置于自己原本拿来装伏羲散的铁盒中,再将铁盒置于外焰之上,熬制三次,取头遍,掐着青年的鼻腔,硬灌了下去。
处理好内伤,林祁便开始思忖整治外伤。
林祁虽说学医七载,但不上心,多年来一心用在习武上了,她的医术甚至比不得只学三年的阿妍高明。
因此,接踵而至的治疗步骤让她有些不自信,当然,症结还在于,她医术不精。
她深知拔箭,不是小事。稍有不慎,一不留神,流血不止,那必然会方寸大乱。青年的生死只在拔箭者一念之间。
但若她不行医家该行之事,这青年也没有生机了。
罢了,横竖最坏结果并无不同;不若,放手一搏。
下定决心后,林祁利落地下针止血,然后拔箭,去镞。
不到半柱香的时辰,结束了。她的汗水不自觉滴落在青年的右手边缘。
林祁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贴近青年,在呼啸的风声,将自己的脸伏在他的肩旁,细细地听着他的呼吸声。
细若游丝,不安定,凝滞而迟缓的,但毕竟,还是在继续着。
命是保住了。
禹州城内,济芝堂中。
林祁在药房配药,师母则在一旁看着她,低笑不语。
秦非不分昼夜守在路案跟前,待他苏醒。
待踏风归来的时辰里,林祁虽不情愿但也只能守在青年身边,还需不时探一探他的鼻息。她要确定他的气息散在她的指尖,要确定他的肌肤温热,才能证明她所做一切不是枉然,才能安心地暂时松一口气。
林祁坐了许久,一直坐得自己腰酸背痛,才等来人,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那个陌生中年人自称姓秦,是青年的朋友,他们都是屯边士兵。青年在战负伤,秦带他寻医途中遭遇追袭,只好将受伤的青年藏匿于灌木丛中,独自引开敌军。
那中年显然在看到青年身上被包扎处理好的伤口以及近处为熬药生的尚未熄灭的小火后,才对林祁放下戒心。
复对林祁补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