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告知你家将军,小伤,不碍事。”
“是”守城道。
她的话,他们都是很听的。
“走吧”
她回身招呼身后跟着的几人。
这一行还算顺利,瘟疫虽不可除,总不是无功而返。有一人得救,那也是好的。
破庙里头,老大夫替她处理伤口时候,撩起衣裳袖子,无意中看到她手臂上红豆大小的宫砂时,着实愣了一愣,不可谓不震惊,惊完之后,半清半明半迷糊的眼里颇为复杂。
人人皆有一本难念的经,这个关令大人的夫人,做得了百姓的神仙,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未可得知!这世上又哪有什么神仙。凡人,皆为凡人呐!
老大夫未有出声道什么,更没有问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看见。宋城提起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微有些暖意。
“蛇口虽没有毒,然也不可大意,忌碰水,口食忌辛忌辣,宜清淡,否则,留下疤痕来,夫人这手,便不好看了。”林大夫嘱咐她。
宋城点点头“我晓得的。”女子没有不爱美的,她亦是常人。不过她口味一向偏轻,清粥蔬饭亦吃的十分合口,要不留疤,倒不十分难。
又是申时时候,她才离开破庙朝关令府回去,她的家在哪里。
她是关令府的女主母,兖亭关关令王昭云的发妻啊。他们,是拜过天地,结发过的,只是,不同心。她未必就合他的意。
王昭云不喜亦不待见她,宋城是心知的。
今日颇有些累,宋城心神俱疲。
她敲了府门。这几日她回来的时辰都比较固定,丫鬟知是她,是以门开的很快。只是甫一开了大门,映眼便是黄绿紫蓝的裙裾。
夫人这是到哪里染来一裙角的泥点和草色,那鞋子,跟走了几十里泥巴路似的。
“夫人……”小丫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将军要是知道了,便更加不待见夫人了,本来就不受宠,这可如何使得了得。
宋城踏进门去,累极。不过她向来端庄,便是不刻意做仪态姿态,骨子里的那份矜持柔和亦将她修饰的很好。所谓天生,便是这般了。
丫鬟铛儿关了门,跟在她后面苦口婆心道“夫人呐,将军本来就不喜你,你也晓得。可是,我们不能自暴自弃的呀。不喜欢,就努力让他喜欢。你这么好,日久,将军总会察觉你的好的,是不是这个道理?你下次,下次……”
宋城停下脚步来,眉微促。
铛儿话已到嘴边,也不打算收,况觉得,实在有必要提一提她。照此,很是过了,哪有成家有了夫君的人会是这般的。谁不要姿容形态啊?将军要看到,不跟她和离才怪,本不讨喜,不正好给人家一个送上门的大好借口是何?!
“铛儿只求夫人能够为自己周全一下,莫要自毁前程,其他不言,能否……能否在看到将军的时候,多笑笑。也多裁剪几件新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夫人心情好,将军看了也欢喜啊。”
就裁衣这个事情,自己与铃儿两人不知道提醒夫人多少回了。看看她成日家穿的都是什么,不是素就是白,不知到的,还以为她奔丧呢。这话铛儿是如何都不敢说。将军守边戍国,是要上战场的,说奔丧,可不吉利,更是大忌。也难怪将军不喜欢夫人。在铛儿看来,夫人会受此冷落,穿衣就是原因之一。
说完,铛儿站在原地等着她发作。她待人温和,然也不是没有脾气,提到裁衣,夫人脸色哪回好看过,也颇固执,要听进去早听进去了。铛儿知自己又是做了无用之功。
没有等来预料中的横眉冷对,铛儿着实有些意外。
只见宋城愣怔了一小会儿,而后答道“好啊”声音轻轻柔柔的,一如她本人,没有什么分量。却足以砸的人余生回首,再难忘怀。
人人都是慧眼,却唯有王昭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