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流言蜚语已然甚嚣尘上,太后变年轻,天方夜谭,不可思议,却确有其事。
雷鸣震天,掩盖了夏秉文独自在圣安殿爆发的愤怒,二十年的母子情深莫非当真就是假情假意,非她所爱之子,就不是亲生儿子了吗?
“母后你为何这样对待朕!”
大雨淋漓,夏怀瑾一直未离开皇宫,她去到圣安殿,小澄子告知他太后娘娘回寿安宫了,眼神里隐秘不安。
夏怀瑾撑着伞来到寿安宫,一如去年的那个雨天,更入二十几年来的每一个雨天。
“王爷,皇上有命,不准任何人探望太后娘娘。”
夏怀瑾抬起雨伞望着高深的宫墙,心中满是不好的预感,此举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隐瞒太后年轻化的秘密。
夏怀瑾回到圣安宫求见皇上,夏秉文决意不见,他便知自己与安容华的事已被夏秉文知晓。
“求皇上,容臣见太后一面。”
雨伞随风而飞,夏怀瑾双膝跪地,在雨中淋了整整两个时辰。
“皇上,瑾王在外头跪了两个时辰了,他年纪大了,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小澄子说道。
“朕没有让他跪。”夏秉文试图冷漠以待,却耳闻无声撞击着窗户,仿佛冷到心里。
夏秉文十岁失去了父亲,夏怀瑾是他最亲近的王叔,便如父亲一般,教自己读书知礼,骑射武功,弥补了他失去父爱的空缺。
如今让夏秉文相信这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实在难以轻信。
太后生他养他,指责他,疼惜他,夏秉文有记忆以来,母后的慈爱和期许是支撑他的最大精神支柱。为选后日夜操心,照料受伤的自己寝食难安,种种怎会是毫无母子情。
夏秉文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可是他并没有宽宏大量接受自己的母妃与王叔终成眷属。
小澄子下去吩咐,夏秉文从圣安殿走进雨里,跪地高溅起水花迷乱了眼,心里却清晰了。
“皇上不可!”
“王叔,你对朕的好朕一直铭记在心,母后是宫里朕唯一的亲人了,朕请你,不要把她从朕身边抢走好不好?”夏秉文像个孩子一般苦苦哀求。
夏怀瑾心里瞬间凉透,夏秉文没有以皇上之权直截了当地开罪于自己,只是以一个侄子的身份,哀求自己的叔叔不要掠夺属于他的那份母爱。
“可是皇上,臣也只有她了。”
“不,王叔还有良儿!朕与母后相依为命二十年,王叔与良儿父子情深十五年,一直都相安无事,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王叔有良儿,朕有母后,不是都很快乐吗?为什么?”
夏秉文的质问在雨中打击着夏怀瑾的耳,他的心,事到如今,还能如何与从前一样?可夏秉文的哀求,夏怀瑾又岂能无动于衷。
夏怀瑾没有答应夏秉文,却离开了圣安殿,他永远不会放弃安容华,即便她再一次离弃自己。
宫门外,无疾扶着夏秉良下马车,正好看见淋雨出来的夏怀瑾。
“父王!”
夏秉良急忙跑去为夏怀瑾撑伞,父子二人回了王府。
通天庙殿前,雨声清浅静谧,夏嫣伸出手掌心接下清凉的雨水,等待的时间百无聊赖。
“嫣儿,我们该走了。”
宏图背着行李眉头深锁,这是他跟夏怀瑜的约定,时辰一到便带夏嫣远走高飞。
“父王还没来呢。”嫣儿一脸单纯。
士兵却围进了通天庙,二人无路可逃。
“嫣儿,你快走!”宏图拔出了剑。
“舅舅,为什么?”
“住手!”
以一敌百的必败之争没有开打,苏立青和南不归及时赶到,出示了太后令牌,众人退下。
“太后有令,不得伤害夏嫣。”
“不归!”
“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