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用晚膳?是否入睡?番子道“魏东主本想同主子一起用晚膳,还去您的房间找过您,只是您不在,问了下人才知道您回来后又出去了,她便自己在房用了晚膳,天黑后就睡下了。”
露期脚步顿了顿,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他收敛心神,沉声道“你叫人去准备热水。”
“是。”番子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露期手中摩挲着玉扳指,默默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推门进入,一眼瞧见书桌上放着的砂锅,桌上黑色的炭灰没有了,明显是被人打扫过。他绕过书桌,拉开桌下的格子,里面的碗筷也不见了,应是被下人收拾走了。毕竟这里是客栈,不是他的书房,桌下格子里并没有任何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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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浴房是独立出来的,他叫人准备好一切,关上了门。
其实这些天忙碌不堪,今天又在街巷、田间奔波劳顿到天黑,他早已脊背酸痛。
想到魏南絮制出了水泥利国利民,心中轻快。又想到朝中官员的嘴脸,那些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水泥制作方法夺走,他要保护好她,也要保护好它,只是他们夺走却无能保密,简直可笑。
如今是七月中旬,这儿的小麦已经开始收割,想必岭南的水稻也快到了收获的季节,多久没回去了……怕是也回不去了。
身在其位,这辈子都没法抽身了,外头仇家太多,今儿辞官,明日就有数不清的人扑上来,喝血……吃肉……
这样想着的时候,露期的心绪渐渐低沉。
他脱下了衣衫,闭着眼睛躺在水中。
热气氤氲升腾,房内白茫茫的,很难才有一个人静静独处的机会,他想什么都不思考,却又难以真正安心。
身体在温热的水中慢慢缓解了劳累感,他取过濡湿的手巾,盖在脸上,似乎这样可以把自己禁锢在寂静的黑暗里。
手巾的温度在一分分变凉。
寂静间,房门却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只是那声音被房外的虫鸣遮盖,他没有丝毫察觉。
屏风外轻轻的脚步传来,露期骤然一惊“不用进来伺候,我出来后会叫你。”
他没有回头,只是将脸上的手巾拿了下来。
脚步声却还在慢慢靠近,那人站在了屏风后,似乎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
他有些不悦,道“你没听到吗?出去。”
那人非但没有转身离去,反而绕过了屏风,缓缓来到他身后。
他的手早已握紧了浴桶外的配刀,回头一望,刀随之出窍。
“刷”的声音刚响起,只见刀停在了半空中。
露期简直惊呆了。
“你……怎么来了?!”
幽幽灯火下,魏南絮长发及腰,身披白衣,站在屏风畔。
她的眼眸明亮,在烛火下闪烁着盈盈亮光。
“你去做什么了?回来那么晚。”她的语气带着询问。
露期心乱如麻,强撑着道“将你送回后我带人去了田间,寻了几口井装了些东西。”
“哦,那你吃饭了没?”她的语气轻柔。
露期的身体僵硬,身子没入水里深了几分“我不饿,所以没吃。”好似觉得不够,又补充到“而且中午吃多了。”
魏南絮闻言,脸上挂着好奇与询问,语气带着一丝玩味,道“那我中午煲的鸡汤好喝吗?”
露期心跳得很快,没有听出她话里的玩味,强作正常,道“姐姐的手艺自是没的说,好喝得很,因这我中午才吃多了。”
魏南絮也不知自己心里怎么了,就是特别想逗弄面前的人儿“那味道如何?”
“自然是鲜美的。”
魏南絮弯下腰,她贴近他的耳朵,轻声道“那我尝着为何感觉咸到不能下咽?”
露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