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楚楚了。现下又开始给他讲小雪,讲完小雪讲凤鸢,可待凤鸢二字一出口,谢泠却突然住了口,眼泪簌簌而落,此后便只顾哭泣再不多讲一个字。顾行樾静静看她,明明先前讲的那些事情,明媚而温情,会是什么样的委屈可以哭成这个模样?
顾行樾任她哭泣,并不打断,只贡献了自己的袖子为她擦去眼泪鼻涕。直到哭得力竭,谢泠倚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顾行樾抱起谢泠送回房间,行至门口,却见谢濯双手抱胸立于谢泠房前石阶上。
顾行樾脸上丝毫未见半分赧意,开口道“谢二哥。”
谢濯自石阶上走下来,边走边说“想必此时顾二公子已对谢家家事了如指掌了。”
顾行樾笑了笑,回道“泠儿确然讲了许多儿时趣事与我听,谢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全家上下皆对泠儿爱护有加,行樾很是羡慕。至于别的,倒不大记得了。”
谢濯行至顾行樾身前,看到谢泠脸上未干的泪痕,轻叹一声,接过谢泠,对顾行樾道“有劳二公子送阿泠回来,恕不远送。”
顾行樾退开两步,行了一礼,转身去了。
次日谢泠醒来,只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欲起身倒水喝,却见谢濯端端正正坐于桌前,还有元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坐在一旁。谢泠想起昨夜偷偷拉着顾行樾去喝酒,只记得跑到他屋脊上好酒好菜对酒赏月,后面的事断断续续不大记得了。至于何时回来的又是如何回来的,完全没有印象。看谢濯的样子,必是都知道了,这一顿骂是躲不过去了。便做出病弱模样,捂着脑袋道“头好痛——”然后冲元勰使了个眼色,把自己摔回床上。
元勰忍住笑替她倒了一杯水,却被谢濯拦下,接过水杯端到谢泠床前,“洛阳的酒可是比雪境的可口些?”
谢泠望着谢濯手中的水杯,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恰在此时顾谨言端着托盘进来,对谢泠道“二公子猜测谢姑娘该醒了,这是给姑娘准备的解酒汤。”
谢泠如遇救星,抢过解酒汤一饮而尽,喝完又躺回床上假寐。谢濯将水杯置于床头,踱步而出,行至门口,丢下一句话“下次再偷跑去喝酒,我立时将你送回雪境!”
谢泠见谢濯已走远,一个骨碌爬起来,冲门谢濯远去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又是与元勰厮混闲逛的一日,且按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