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汉人。来的路上谢泠了解到阿月的父亲原是洛阳人,姓林,因家中突遭变故,遂带老母妻儿来到这里定居,却不料前年魏国大肆征兵,凡十五岁以上壮丁全部应征入伍,阿月父亲亦不例外。征兵过后,寨子里留下的皆是老弱妇孺。
婆婆进屋后掌上灯,阿月的母亲在里屋挣扎着问“娘,可是阿月回来了吗?”
婆婆回道,“是。你且放宽心,阿月我给你带回来了。”
“娘亲——我回来了。”阿月一边喊着一边跑进里屋。
婆婆拿袖子擦了擦长凳,请谢泠坐,“姑娘稍待片刻,我去准备些吃食。”
谢泠谢过婆婆,问道,“婆婆,我可否去看看林夫人?”
“姑娘请便……只是,怕病人过了病气给你。”
谢泠摇头道,“不碍事。”
进到里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瘦弱女人,面色蜡黄,床褥虽破旧,却很干净。阿月见谢泠进来,起身拉她到床边,对床上的人说,“娘亲,这就是救我和婆婆性命的姐姐。”
“多谢姑娘了。”阿月母亲说着欲起身致谢,谢泠按住她。
“夫人不必言谢。请恕谢泠唐突,敢问夫人,可是御灵族人?”
阿月母亲面色一怔,点了点头,道“不错。”
谢泠拉过她的手号脉,竟是灵元受损,谢泠心下惊疑,以眼神询问,阿月母亲点了点头,应是对自己的状况早已心知肚明。须知御灵族人天生灵元,便是修为再低,也不会无故损伤灵元,除非有修为极高之人施法废除灵元。
“夫人可是碰到了什么事?”
阿月母亲一阵咳嗽,缓了缓道“我出身低微,并非世家大族,也无意在修灵一途有何建树,不过习得一点微末功夫以求自保罢了。后来识得我夫君,便成了亲,只盼能做一对平凡夫妻,过普通人的日子,再后来有了阿月,我们迁居至此。前年他入伍参军,便再没回来过,连一封信也没有。上月我听闻柔然之战大捷,便想去怀朔打听消息,谁知——路上遇到一队戴鬼面具的黑衣人,他们发现我是御灵族人,将我打晕了抓走。待我醒来时,便已是这副模样,被丢在乱葬岗。我拼了命逃回来,终究时日无多了……”
“娘亲——”阿月伏在母亲身上,轻轻抱住她。
“我这病啊,药石无医。阿月不信,为了救我,偷偷跑去怀朔求药,才惹出今日这些事。”说着轻抚阿月头顶的头发。
谢泠又问“夫人可知那伙鬼面人是什么人?因何抓你?”
阿月母亲摇了摇头,“不知。我与他们素无冤仇,被抓时已经昏迷,亦不知他们究竟为何抓我。只是在昏迷前,隐约听闻他们交谈——‘这一个灵力也太低了些’,‘先抓回去凑个数再说’……之后便都不记得了。”
谢泠沉思片刻,没什么头绪,扶起阿月,道“夫人若信我,你的病,谢泠愿意一试。”
阿月母亲“既已到如此地步,还有何惧怕的。姑娘请吧。”
谢泠点了点头,运灵力为她疗伤。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谢泠收回手,问“夫人可感觉好些了?”
阿月母亲起身,惊异的望向谢泠“愈灵术!姑娘可是蓬莱人?”
谢泠摇头,“我也不是世家大族出身,这法术是在家时娘亲教我的。此法只能治愈夫人的伤势,可是灵元,却补不回来了。”
谢泠不说她也知道,只怕此生无法修灵,与普通人无异了。好在她本不在意修灵之事,下床拉着阿月向谢泠郑重行礼,“今日姑娘救我林家三条性命,有如再生父母。林家无以为报,他日姑娘若有差遣,我林周氏,女儿林月,定不负所托。”
谢泠拉住她与阿月,“夫人使不得,快快请起。”
林周氏却很是执拗,拉着阿月行完大礼方才起身。
阿月见母亲病好了,很是开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