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便下山了。飞奔至朔风客栈,才想起并不知沈煜衡住哪间,上楼到冯润所住客房,却见房门敞开,里面早已没人了。
谢泠立于楼道间,任身边人来人往,心中怅然若失。
“可是阿泠姑娘?”
谢泠转身,只见冯润立于身后,一身藕荷色裙装越发衬得她面若桃花,眉间一点红更添媚色,谢泠转开视线,不愿看那枚狐尾印记,怔怔问她“你们——还没走?”
“你是来找沈公子的吧?他出去置办车架了。我方才下楼用早点,唔,忘记关门了。不曾想阿泠妹妹此时过来,快进来。”
说着拉谢泠进房间坐下,亲自给谢泠斟茶,冲身后的绿玉使了个眼色,绿玉悄悄出去带上房门。
“还未谢阿泠妹妹救命之恩,本以为无缘当面致谢了。可巧妹妹竟来了。”
谢泠捧着茶杯回道“冯姑娘不必客气,煜衡哥哥的事便是我的事。”
冯润闻言打量了一下谢泠,见谢泠抬头看她,脸上又堆满笑容,“我听绿玉说,妹妹与沈公子私定终身了?”
谢泠抬头惊讶的望着冯润,“私定终身?”
冯润捂嘴轻笑,“自古婚嫁之事,皆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二者皆无,可不是私定终身吗?”
谢泠急急辩解,“我没有——”
冯润拉过谢泠的手,打断她,“妹妹不必害羞。沈公子谦谦君子,才貌双全,自不会委屈了我们姐妹。”
谢泠“冯姑娘此言何意?”
冯润坦言道,“实不相瞒,自沈公子答应救我那天起,我便立下重誓,倘若此番能够逃过此劫,必定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恩情。便是流浪天涯,我也随他去,他到哪里我便到哪里。”
谢泠大惊,“煜衡哥哥……他可知晓此事?”
冯润轻笑,“我怎会让他知道。沈公子极重承诺,当年我母亲不过是在他困顿时送他一顿饭而已,他便铭记至今,母亲临终前将我托付于他,求他救我性命。我的病多少能人异士皆无能为力,他却不说半个不字应承下来。前日为救我性命,更是二话不说答应娶妹妹为妻。倘若告知他我的心意,想必他也会把我当成他对我母亲的承诺,照顾我一生。我宁可无名无分跟随他,也不愿将他陷入两难境地。”
谢泠胸膛剧烈起伏,大声道“你胡说!”
冯润见谢泠神色,心知方才所言已有效果,遂继续道,“妹妹,我见你投缘才与你说这些,此事你知我知,万不可告诉沈公子,不然姐姐无颜见人了。”又上来拉住谢泠的手,“今后你我姐妹相互照应,也好做个伴。”
谢泠依旧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冯润又笑道,“只是公子也太粗心了些,即便是私定终身,总该也要有个信物。妹妹不必介怀,此次回平城,我必从旁提醒,定不辱没了妹妹。”
听到“平城”二字,谢泠突然醒悟过来此次来客栈是做什么。推开冯润,说道,“我不信你说的话。我要听煜衡哥哥亲口对我说。”语罢急急奔出房间。
冯润并不拦她,待谢泠远去,对门口的绿玉说“收拾东西吧,等沈公子回来我们该启程了。”
“沈公子极重承诺”——这句话犹如惊雷落入谢泠脑海中,心中无数个念头惊起又落下。一边想着沈煜衡往日里对她的点点滴滴,不信他对她无情;一边又想着,若果真如冯润所言,那么沈煜衡答应娶她都是为了救冯润性命,而过去两年雪境相陪的时光也都是为了墨齐……
当日母亲的问话犹在耳边“你费劲心思接近阿濯和阿泠,便是为了今日在阿泠及笄礼上将这个墨齐送入雪境?”当日谢泠笃定沈煜衡与自己心意相通,便不计较前因后果,一心维护他。此时这一幕幕却如重锤击中谢泠,难道这一切,都错了吗?
忽而又想起冯润说的话,“我宁可无名无分跟随他一生,也不愿将他陷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