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顿步,看了一眼钟吾焉,又低头灰溜溜逃开。
那女子拖着地到墙边扶着墙晃悠悠站起来。
钟吾焉冷然看她一眼,道“我平生最厌恶习武之人用刀剑或拳头伤害手无缚鸡之力或病中之人,今日这一脚,算是我给你的教训。”
那女子登然仰头苦笑,竟还笑得有些丧心病狂,颤抖道“你口口声声的大明,可这大明何曾善待过我,我告诉你,今日哪怕是死,我都不会向你屈服。什么大明?”那女子神色变得病态起来,眼皮挑开目光呆滞仿佛坠入自己的世界里,喃喃道“什么破大明,五年前就该灭亡了……”
朱樾容沉着脸看着她,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等孔大人,现在可以你告诉我们陈将军在哪了。”
那女子猖獗笑起来,面目竟有些扭曲,道“要我告诉你们?没门!”她又癫狂冲着孔懿笑道“我只能告诉他,只要你们两个还在,他就休想知道姓陈的的下落。”
钟吾焉痛心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从她察觉到她神色异常那一刻起她便觉得不对劲。后来看她神情间各种极端的转变,到现在这般丧心病狂的表现,她便愈发确认了。她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导致了现在这般的精神错乱。
“那欧冯潘就派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不就是要你们将话送给我们吗?不过他也真是够狠心的,若是孔大人带着神机营的精兵前来,你们几个现在或许都成了肉泥了吧。”朱樾容抬眼继续道“这欧冯潘的眼线能安到锦衣卫里,看来手段真是不一般啊。”
那女人啐一口道“将亡之国,朝廷里一抓便都是些藏有贼心之人,又何况那锦衣卫。”
孔懿喘着气向前来,“你说还是不说?”
那女人仰头扭着脸笑,“你们就等着给那姓陈的收尸吧。”
钟吾焉侧眼将剑抵到她喉边,微微仰头厉声喊道“说!”
那女子突然大声笑起来,那笑声又在霎时间仿若冰霜般凝固住,她叹口气道“我就不信你真敢往这里刺。”
钟吾焉瞪大眼睛凌厉看向她,“这批火器若是真落入欧冯潘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那可正合我意!我巴不得这大明早些灭亡受后人唾弃。”
“你曾是大明的子民……”钟吾焉闭着眼痛苦道。
“是啊,连你都感觉到我现在不是了。没错,我就是叛军,是被大明逼到绝路的叛军。”
“不,是你已经不配做大明的子民了。”钟吾焉紧紧攥着那剑,手却微微颤动,再对她说“你说还是不说?你真当我不敢动手吗?”
“一个死了灵魂的人,早就看淡了这躯体的生死。只要我这行尸走肉还活着,我便要看这个破国毁灭。”
“你不过是无限放大了自己的私仇罢了,我看得出来,你曾经历过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但我丝毫也不同情你,因为你过于自私。若是大明真的出了事,受苦受难的便是整个大明的子民,到时候,这世上便会多出更多像你曾经那般的受害者。”
“那不正好?有那么多人陪我一起痛苦,这样也不用我独自这般煎熬了。”
“你怎会这般歹毒?”钟吾焉眉头紧紧拧作一团,她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这般丧心病狂,一团怒火在她心间熊熊灼着。
这欧冯潘,究竟还用这样的方式毒化了多少人?这些人甚至比那些死士更可怕,因为他们没有了信仰,心中只有日益膨胀放大的仇恨。
而她,看来只是欧冯潘刚刚丢弃的棋子,她对此却浑然不觉。
她还能救她吗?她又能怎么说才能救回她?
钟吾焉迟疑地抽回剑,可那女人突然往前倾。钟吾焉回过神来,千钧一发之际,她尽全力将那剑往回抽,可空气中还是响起了冷剑刺入肉体的声音。那剑尖插在那女人左胸口,那女人猖獗笑着看向钟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