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傅山水是挺喜欢喝酒的,但是酒量一般,他容易喝醉,一醉就开始左一个境界又一个笔法的唠叨个没完,看着老人笑眯眯喝酒的样子,卫何有些想师傅了,他端起酒碗就轻轻咀了一口,却感觉这看似甘甜无比的琼浆玉液,却是如此辛辣,随之皱了皱眉头,咳嗽了两声。
老人看着卫何皱眉尝酒的滑稽样子,哈哈大笑,他朗声说道,“后生啊,还不会喝酒吧?这东西你可得学,学会了妙趣无穷啊。”
说罢老人从袖子里面掏出了几粒花生米,他吃了一颗,便把其余的递给了身边一个稍稍年龄大些的稚童,那个年龄大些的稚童估计是这群小精灵的带头,他拿起那把花生米就吆五喝六地跑走了,看见如此境况,那些稚童也就跟着追那个脚步飞快却还未走稳的孩童,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卫何和那个老人。
卫何看着老人前面铺在地上的白绢,那画面上俨然是一个威严的神仙持刀而立,双目炯炯有神,而神仙的背后,是用看似笨拙的笔触描绘的一副泼墨山水,仙人背后的高山巍然耸立,说不出的壮丽美景,赞不完的磅礴气势,老人见后生的眼里发亮,似乎还含着热泪,他淡然说道:“你看看,这画的意境如何啊?”
卫何早已吃惊的目瞪口呆,这哪里是意境,这简直就是囊括了一个宇宙万物的奇妙画作,卫何喃喃道,“今日观得此画,卫何此生足矣。”
说完,卫何竟然就这么扑到在土地上,也不在乎来人的玩味笑容,只是看着绢画上的笔触,他一边仔细端详那画中仙人的细节刻画,一边啧啧称奇,仿佛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笔触质朴,看着就连毫无技法的普通人也可以画出来,可是这画里的意境却是绵绵流畅,画卷虽长,这股意境悠远的气劲却是一气呵成,源源不断,源远流长,大师真的是好手笔,好一副《吕涡登仙图》!”
老人笑着说,“后生啊,你知道这是什么画?”
卫何恭敬行礼说道,“大师,我也算是一个画师,虽然画技功夫比之大师简直是云泥之别,但是到底也知道大师的画作几斤几两,除了我师傅,我就没有看到过这样厉害的画作,可大师和我师傅又有些区别,我师傅是兴致而起,画画讲究跟着自己感觉变化,力求心中波澜起伏尽显画作之中,可大师您却露拙而作,每一笔都好似长在画作上一样,虽然笔触没有变化,却相得统一,一气呵成之感比之我师傅更为甚,今日一见如此画作,真个是叹为观止,却又恍惚间回到了以前师傅教我画画时的样子。”
“你是卫何?”老人皱眉问道,“你师傅是傅山水吧?”
被此高人得知身份,生性纯真的卫何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说道,“我师傅确是傅大师,不过大师竟然连我的名字也知道,真的是让我不知所措。”
老人哈哈大笑,他慢慢说道,“你可不是一般人物哦,天赐城之战里走出的孩子,还被叁目这样的深不可测的杀手追杀进九死一生的鬼无门沙暴带,不仅全身而退,还有传言说你杀了叁目夺了佩刀,你的名头如今也是山海境里津津乐道的了。”
卫何低头不语,脸上却都是惶恐和一丝恍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走到了这里,只是觉得眼前的画师可能就是自己走到了这里的理由之一。
“未请教大师尊称……”卫何也不接大师的话语,只是躬身一拜,谦卑问道。
老人淡淡一笑,也是喜怒不惊于色的状态缓缓说道,“御明城吕颂斋,庞白。”
那一日,傅山水做了一个梦,梦中仙人指路,梦中白衣降临,梦中山海境陡然倾斜,梦中通晓山巍然屹立,梦里的山辨不出真假,梦里的路走不到尽头,傅山水只是起身伸了个懒腰,顿觉通体舒畅,他兴致使然却感觉浑身无力,傅山水想叫唤屋外的徒弟卫何帮他备好纸笔,可却喊不出一个字,仿佛嘴巴微张就要筋疲力尽,傅山水无端地想起御明城城门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