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眼前这个与不惊人死不休的年轻后生,费遗见所有人都朝着他看了,却不再提高语调,又回到了平铺直叙慢条斯理的节奏里:“各位,你们想想看,斩军河,他首先也是一条河啊,河水为何不能载船,不能下水,不能时时通航?这件事情难道都被你们采取的见怪不怪的态度而变成了一件寻常事情了?自古以来,若是出现隆冬时节起天雷,炎炎夏日飘雨雪的古怪现象出现,就证明肯定是有妖怪作祟了,而这斩军河也是如此啊,难道真的有河神在里面运筹帷幄?那又为何要把东西的山海境世界分隔开呢?这件事情,黑玄城主就已经高瞻远瞩了,他要运兵过河,不过是在河边屯兵,而后等待通航时节,将大军潜入水底,准备诛杀河神而用的计谋啊!”
黑玄坐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费遗,他好不容易憋回了笑容,故作镇定云淡风轻地看着费遗继续他的胡编乱造:“斩军河为何只有天赐城的天赐港和宁水城的宁水城港这块地方可以通航,这是因为河神就栖息于此而致!所以……”
费遗正在继续侃侃而谈的时候,一只大手却将他手舞足蹈的身形压了下去,费遗转头一看,却看见一脸严肃的赤游在他身后,直直地将他按了下去,还被费遗仿佛说书一般的言论影响着,有些一楞一愣的看客们又看着赤游老板等待着他的说话。
赤游笑着说道,“这个家伙我知道,没啥本事就会吹牛,运兵过河的政令没啥特别的要求,就是黑玄为了一统山海境而走的一步棋,你费遗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就不要大放厥词,朝着焦老道个歉,饶你不死。”
赤游说的云淡风轻,可黑玄和其他的稍有些神元造诣的人都察觉到了,赤游的神元已经慢慢涌动,就好像真的要捏碎这个口出狂言的无理后生一般。
费遗还是想起了那个取水的老汉,想起了在斩军河边,曾经有一个人跟他说过,这河下面,藏着的是一个关乎整个山海境气运的河神,只要这个和河神在,这里就是一个纷繁复杂的变革之地,而如今有罗禹和这河神的一纸契约,还有穹起的神力镇压着,所以河神只是潜伏在河底,如果这个平衡打破,那么山海境乱世中的太平景象就完全不复存在了。
这话是他在入凡驿,听眼前这个叫他闭嘴的赤游老板说的。
“秘密叫做秘密,是有道理的,有的话你不能乱说,有的事你也不能乱猜,哪怕猜对了,也不要急着说出来,年轻人太急躁了不好,会丢了性命的。”赤游与眼前有些发懵的费遗耳语道。
“费遗先生啊。”咳嗽了一声的黑玄又缓缓站起,用着和站起的时候一样的速度说着,“别胡思乱想了,河神就是河神,哪来的什么斩妖除魔,再者说,我屯那么多兵下河干嘛?要杀我一个人下去也比那些人集体下去送死要好啊。先生还是心系天下,想的太多了。”
费遗缓缓坐下,他就算不懂武功修为,也感受到了黑玄浓浓的杀气,原本是想着有黑玄撑腰就索性畅所欲言的费遗却发现自己对功成名就或是一鸣惊人的欲望太强了,强到都蒙蔽了自己,这些言论如果能说,黑玄在攻天赐城的时候早就可以说了,还可以为自己的侵略行径找个正当理由,又何必不说呢?如果不说,肯定是有隐情在。
“我是撷英阁的于妈,阁里的人都叫我于妈妈”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压下了一阵因为刚才的言论而产生的骚动,于妈妈慢慢站起,整整黑衣说道,“撷英阁各位老爷都懂的,比起御明城的月歌轩,那里就是个再低不过的声色场所,我于妈妈看到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从我这里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我不如费公子,可以想出那么多隐情理由,我只知道,每每我这鱼龙混杂的撷英阁有了些风吹草动,最早赶来的不是我养着的那些家丁打手,而是穹起身边的准隼将军,这话说回来,准隼将军也不是个善茬,他也会和我们阁里的几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