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业守城。
公子依旧长叹息,少女自然不作声。
这道政令通过城主府传至礼府的时候,审办意见赫然写着:“代城主示监礼司阅办。”
身为监礼司的翩翩公子,恭敬接过城主令,看着一行行陌生的文字,他目瞪口呆。
并不是因为晓帝正的三府总政司又马上兼了代城主职位,毕竟这都是顺水推舟的事情,而是这号代城主令的内容实在是动摇整个御明城根基的大事。
“因目前时局原因,城中农商,无论大小,皆划归于城主府所有,并听令于城主府筹谋,未经城主府三府总政司商议,不得行任何有关于易主的买卖交易……监礼司负责捐业守城的具体事宜,兵府政武司长保障城主令切实执行。”
礼府拿到这则城主令,就有人抱怨:这分明就是城主敛财,兵府当打手,礼府来背锅的混蛋政令么,身为监礼司的晓帝非却是两头为难,他也想到了辞官,可是母上大人和他说过,最后的底线是不能辞官,若一辞官,你就把自己身处于大哥的视线之外,而且也是公开与大哥不合,那你也就危险了,就算大哥懂你的意思,他为了堵庙堂流言也无法不采取行动,那到时候就是满城风雨,若这御明城满城风雨,那黑玄真就会采取行动了。但是你若要反对城主令,却也没办法反对,如今除了御田村夸扶老爷子德高望重又是守护东部入口吕造桥的机要位置,他表示了中立以外,城内五大区基本都已经视晓帝正为下一任城主,你要反,必然又是天下大乱……
惹不起,躲不起,只有长叹息。
“我只想着过些恬静日子,我说过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此时此地,接夸扶老爷子的班,就在这田坊聚门口这么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怀中熟睡。”公子叹息说道,他叫做晓帝非,却没有一点帝王情怀,话语里全是闲云野鹤,儿女情长,这翩翩公子仿佛在骨子里就透出了那副软弱无助,可看他神往的表情,那举手投足却又是一副清新脱俗的出尘权贵。
一直陪伴他的冉怡玉低眉凝思,思绪渐渐回到了那个莺歌燕舞的月歌轩。
那一日的月歌轩,兵士粗鄙的叫喊声代替了莺莺燕燕的丝竹之音,兵府的护城军调出了一百五十骑,各个全副武装,为首的中年独眼男子首当其冲,一人冲进月歌轩,只是一阵狂风骤雨,月歌轩内十数黑衣武者毙命,待独眼男子不顾礼节一脚揣开艺姬的闺门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清瘦的公子目光凛凛,拿着一把还沾着鲜血的团扇站在一地血泊之中,地上七八个黑衣人尸体温度尚在,公子横眉凝视独眼男子,眼神中杀意弥漫,中年男子大吃一惊,当下跪拜行礼,随之迅速离开。
过了一天,御明城里才知道,就在前一晚上,一伙不明来历的黑衣死士欲冲进月歌轩抢走花魁艺姬冉怡玉,被兵府护城军全部绞杀,兵符政武司长万国定桥一人冲进月歌轩,杀敌二十三,顷刻间月歌轩化险为夷,传为一时佳话。
万国定桥后来留下过一句话,他说少主若真甘愿闲云野鹤,我万国定桥当守此秘密。若少主另有所图,万国定桥豁出性命,只愿护代城主周全。
那一夜,黑衣死士多为大不凡境,少年公子手执一把绫绢团扇即诛杀一半,这等功力,可见一斑,可如此强悍身手却甘为司礼监而不堂堂正正与他的长兄争上一争,怎么不叫人怀疑?
见过公子怒,忧着公子忧,幸得公子爱,不负……
冉怡玉轻轻地扶起欲起身的晓帝非,服侍他穿好衣服,她坐在床边,轻轻地将头靠在晓帝非的肩膀上,一言不发,这心里确实喃喃自语。
不负公子情?公子之情我何以知?若真有情,我又有何把握真个说声不负?
“冉姑娘,当日里我和你在亭中赏雨奏乐,其中我们看到了大雨悬停的奇景,你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