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冒汗的白胖男人正在用肩膀上搭着的白色毛巾擦汗,这厨房内一切井井有条,靠着内院的灶台上还放着热气腾腾的一个蒸笼,白胖男人白了一眼自己的师傅,又看了一眼额头上微红的刀疤男人,顿时不耐烦地说,“你就空手来了?”
刀疤男拱手作揖慌忙说道,“不是不是,师弟已经把礼品给了村口迎宾的小二,小伙子挺机灵……马上就给我牵了马……”
“我说我扔你的那根擀面杖,你要帮忙你不把他捡回来你怎么帮忙啊?”那白胖男人摇摇头,牙关都气的有些咬紧,刀疤男看着那个以前一掌就把自己拍飞数圈后来才发觉出手重了,所以又照顾床上哼哼的他半个月的师哥,慌忙说道,“师哥别生气,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说完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捡擀面杖。
“你说他还是见我这么怕,罗禹这小子,给他个宁水城管的有模有样,到了这里,却又成了以前那副傻样……”
“那一届,要数后来最有出息的,也就他,不像前一届……”老人笑着说了个开头,却没有再接下去。
站在厨房门口拿着捡来的擀面杖的罗禹低沉不语,过了半晌,他缓缓说道,“这次徒弟前来,老师祖若是有什么吩咐,徒弟万死不负!”
“神经病,先帮你师哥擀面!”老人没好气地说道。
罗禹也觉得似乎有些太过拘谨,倒也没再次表明自己坚定的决心,只是微微一笑,帮着白胖的师哥和起面来,嘴巴却还是有些碎碎念,“师哥,不是师弟说你,你看你手上功夫再好,做的面点再好吃,也得注意下仪态卫生不是?你看你毛巾就这么挂在肩膀上,哎哟要我是食客,可有些不敢食用,您说呢……”
“厨房间您也要注意清理,虽然看着还挺干净的,但是往您这脚下一看,就有点吃不消了,您看您这脚下都是用剩的锅碗瓢盆,真个有些杂乱……哎我在宁水城啊,就是没啥话说,人家看着我都有些发怵,可我看到这些啊,就觉着以前碎嘴的毛病还是没办法根治……师哥您这大大咧咧的脾性,我就真想说道一下……”
“清理厨房?我现在有点想清理门户……”白胖男人淡淡说道。
这一瞬间,整个厨房就恢复了往日的热气腾腾和安安静静,白胖男人看着一溜烟逃出去的夸扶老师祖和罗禹小师弟,微微一笑,无奈地摇摇头,他静静地揉着面,却想着那个时常来偷包子吃的淘气师弟,那时候那个师弟是多么的狡黠,虽然隔三差五的会做出些出格的淘气事情,但是他总有办法将自己从这些自个闯的祸中逃脱出去。就是这样一个总想着插科打诨过日子的人,却悟性极高得了大造化大机缘,习得了神仙的刀法,本想着在这大争之世守一城,做一方霸主,随后也可无憾终老的男人,却被这大争之世逼到了最后,为守一城逃离的城民,为证自己秉持的执念,挥刀斩山海……
“这一次,你却没逃啊……”思绪到了这里,白胖男人看着眼前依旧满满的,冒着热气的蒸笼,略略有些悲凉地说道。
是的,怕是以后,这蒸笼里的包子,再也没人敢偷了。
“事情的经过,我所知的就是这样了……”蹲在夸扶的躺椅边的罗禹详细地说完了天赐城之战他所知道的一切,没有那些气概万千的故事,也没有刀光剑影,儿女情长的江湖事迹,罗禹不过就是如同汇报事件始末一样和夸扶说了,当说道“一刀挥出,斩敌两万”这八个字时,罗禹的话语激动而响亮,眼神中竟然带着少有的羡慕与神往,当说道“力竭而死,被黑玄斩去头颅”的时候,罗禹又有些哽咽,哪怕就是可以跟河神交谈,换来山海境东西通航的宁水城城主,在夸扶面前,也不过一个需求寄托的学生罢了。
“哎……”夸扶长长地叹了口气,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些劫难,这些恩怨,该怪谁,又该靠谁才能制止呢?夸扶首先想到的是有过几面之缘,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