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父王召见了二弟,赞赏他说有孝心,还说不会令二弟失望。”祁曜有些迟疑。
祁渺听了他这话,不由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祁曜果真是才能不及,连眼下的局势都看不分明,做了二十几年世子,也难怪被祁弘和祁鲲挤兑成那样。
“烈王本就多疑,这次上书请求册封祁弘为世子的人那么多,连个反对的声音都没有,怎么可能不引起他的警觉?这么些年来,世子随侍左右,应该看明白了,在烈王的眼里除了手中的权力,再没有别的。”
“上不忌愚,忌异志也。祁弘已经犯了烈王的大忌,烈王是不会轻易饶恕他的。在这个时候召见祁弘,不过是要先稳住他,不让他有过激行为,祁弘手里还握有军权,很多将领都是他的部下。稍有不慎,激起兵变,麻烦就大了。”
祁渺说到这里,看了祁曜一眼,“这次召见,应该是烈王行动的第一步。接下来,他会慢慢布局,抓住祁弘的一个疏漏,或者说是一项罪状,选择合适的时机,以此为借口,一举拿下祁弘和他身后的那些势力。”
“王上这次召见祁弘,说出那样的话,确实有些令人费解。按理说,王宣和沈懐伺候王上这么多年,早已摸透了王上的性格脾气,怎么也不提醒祁弘一声?”冯肃看向祁渺。
“这不奇怪,沈懐性情冷淡,沉默寡言,朝廷百官里,只和王宣交好。他之所以和祁弘走得近,全是因为王宣的缘故。祁弘性子骄横,刚愎自用,对沈懐也不是很热络,以沈懐那样的性子,自然也不会真替祁弘去考虑。”
祁渺继续说道:“王宣能混到今天的位置,凭的是揣摩迎合烈王,心机虽然不少,眼光却浅了些。在举荐祁弘为世子这件事上,他就没有看出不妥之处,才会那么急于求成。烈王虽然脾气暴烈,心思却隐藏得很深,他若是有意要避开王宣,也很容易。再有张王后、祁鲲帮他掩饰,更是滴水不漏。”
“所以,不是王宣不提醒祁弘,而是他根本就没看出来。”冯肃点点头,“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继续隔岸观火?”
祁渺摇头:“不是隔岸观火,而是煽风点火。若想得渔翁之利,还得再做两件小事才行。世子在军中有人脉,不妨让他们对外透露点消息,就说将军们近来走动频繁,神神秘秘地,好像有什么秘密行动。朝堂之上,也要放些风声出去,要让百官知晓烈王说的那些话。”
冯肃会心一笑:“这么一来,王上就会想着提前收网,祁鲲才会主动出击,而祁弘则会被逼上绝路,挺而走险。”
祁渺微微颔首:“正是如此。”
满目山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