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了一番，这才落座。

“祁曜有一惑，不知当问不当问？”祁曜开口问道。

“世子请讲。”

“先生前来义助我，为的是哪般？”

祁渺听他这话，知道他心里对自己尚存疑虑，无缘无故去帮助人，总是让人难以信任。今后若要在一起谋事，这份疑虑还非得打消不可，祁渺思忖着。

“不瞒世子，在下本是泸城人，家里世代经商，略有资财，日子过得还算顺意。五年前，二王子祁弘率军征讨禹王，当时的县令侯光任已经开城门投降，祁弘居然下令屠城。全城一万多人，都成了祁弘的刀下冤魂。在下当时跟随师父远在山中，才留得一条性命在。”

祁渺说到这里眼圈都红了，眼眶里隐隐有泪光闪现，“可怜我一家老小五十七口人，全都惨死在马刀之下。就是那些亲戚朋友，除了我这位堂兄王楫，也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在下虽然不才，这灭门的仇，却不能不报。”

“近日听闻世子势危，二王子有上位的可能，在下心有不甘。久闻世子仁德，体恤百姓，同情孤寡，任人唯贤，驭下也很宽容，他日若能登上大位，实乃百姓之福。在下前来依附，想以一己之力助世子上位，一来可造福天下苍生，二来也为自己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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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渺这话半真半假，虽不是实情，却有当年赵村被屠、赵家爹娘惨死的切身之痛，可谓情真意切，说到伤心处更是声泪俱下。

二王子祁弘性情凶残，每次征战，所到之处，无论是战场上擒来的俘虏，还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皆是全数杀尽，不留一个活口。私底下，祁曜也曾劝说过他几次，无奈他一意孤行，变本加厉，所杀之人是越来越多。

泸城全城被屠，祁曜也耳有所闻，祁渺这番话说来，更是字字血泪，声声哀戚，不由他不信。更重要的是，祁渺已经言明自己的目的，既然是互惠互利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再则祁弘与他如今是势不两立的对手，不是祁弘亡就是他祁曜死，哪里还有半分的兄弟情份。以祁弘的残忍暴戾，日后若真的得势上位，只怕对他祁曜丝毫不会手下留情。早日除掉祁弘，不仅是必须的，而且刻不容缓。

祁曜想到这里，已经没有丝毫的犹疑，对祁渺说道：“先生的不幸，乃是二弟亲手所为，作为他的兄长，祁曜心里十分愧疚。二弟这些年来征战在外，所杀之人成千上万，罪孽深重。祁曜虽然愚笨，也知道道义所在，因果终有报应，怪不得先生。”

“如此，在下这里先谢过世子。”祁渺对祁曜深深鞠了一躬，算是谢过。

祁渺见祁曜并不想维护祁弘，暗自松了口气，兄弟之情淡漠到这个份上，将来行事也就少了许多顾忌。这么看来，祁曜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身处险境，为了自保，也下得狠心去做。

满目山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