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薄荷糖甘回斋竟然这般挣钱?撑得动辄买家具一气买五六千两的花费?
郑氏原就知道谢家有钱,倒是不太吃惊,但她没甚主意,反倒是云芮小大人样的安慰红枣道“尚婶子你听我祖母的别着急。我爷爷每年不做错事也都要被御史台参。”
“尚叔叔因为买家什花费大被参就参了吧!横竖御史台的活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他们不拿这事参尚叔叔,也必会寻其他!”
云芮的最后几个字被他娘捂在了手掌心里。
“小祖宗!”郑氏着急道“你怎么啥都敢说?”
红枣见状却是笑了。她想起了谢尚讲的他公公因为请客吃“炒划水”被参的事——对比这回花五千两买家具来说,谢尚被参真不算冤。
眼见被参不可避免,红枣干脆地破罐子破摔。
怕什么?红枣给自己鼓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和谢尚咬死甘回就是了。
御史台权力再大,也得讲道理!
“身正不怕影子歪!”红枣笑道“何况这还是没影的事。难得二舅母、嫂子、弟妹今儿来,咱们快别说这扫兴的事了。趁现在午后阳光好,天暖和,二舅母也有兴,咱们还是去园子看泉吧!”
方氏赶这么早来,原就是为了泉,自不会反对。
于是一群人出了正院后堂,穿过后院,来到园子。
园子今儿午晌就没有安排庄仆干活。过去两天,原来的泥塘已经驳好了杂石堆里挑出来的青白石——挑剩的已然铺在了将来的荷花池。
正是一天中光线最好的时刻。金色的阳光斜照在干净的泉井里似有无数金鳞在游,而随着小厮们打开水闸,井水水位的下降,激昂潮涌的泉水柱瞬间湿润了八角亭里的空气,营造出江洲才有的水乡氛围。
“这泉真好!”方氏目盯着阳光下的泉水柱喃喃赞叹道。
郑氏也道“有济南趵突泉的风采!”
何氏没见过趵突泉,当下心想这回过济南,必是要去瞧瞧这天下闻名的泉水,看比眼前这眼如何?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足。”
“尚婶子,”云芮拍手笑道“这泉水这样清澈,可以洗帽子!”
看到云芮无邪的欢喜,一贯不大喜欢孩子的红枣忽然觉得生个类似云芮这样的儿子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