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红枣乖觉,心里自是满意。
女眷由云氏、刘氏打头。红枣跟云氏走出堂屋下石阶的时候,红枣看云氏伸手给瑶琴搀扶,便也有样学样的把手给彩画示意她搀着。
平时来五福院请安就算了,红枣暗想彩画高,她矮,她搭着彩画走,无论是她还是彩画都比空身人走累,但今儿当着十三房的人,她再累都得把她大房少奶奶的谱给摆齐活了。
和云氏并排走的二房太太刘氏原走在红枣前方,她转脸看到红枣小大人一样手搭着彩画走得像模像样,便和云氏道“大奶奶,尚儿媳妇是不是还没裹脚?”
红枣一听就怒了,心里暗骂贱人!
嫁进谢家半月,无论小丈夫谢尚还是婆婆云氏对红枣都还不错,没人跟她提脚大脚小的事。
现刘氏当众拿她的脚说事,嘲她的同时还挑拨她和云氏的婆媳关系,真正是其心可诛!
因为先前谢尚自作自受把自己作吐了好几天的缘故,云氏怕儿子触景生情家常并不许人口提“脚”字——现家里连吃饺子都不叫吃饺子,而改叫吃大馄饨了。
连带的云氏对红枣的大脚也视如无睹——比起儿子的安康,云氏想儿媳妇的大脚还真不算事。
至于将来,则等将来再说,而她得先顾好眼下。
眼下,如大爷所说,她家人口太少,而尚儿媳妇聪慧,教个年,一准能替她搭把手。
云氏认识刘氏多年,深知她挑事拨非,隔岸观火的秉性。云氏心中厌恶,便只点点头并没有言语。
刘氏以为抓到了云氏的软肋越发得了意,当即夸张地掩口惊呼道“怎么还没裹?”
“大奶奶,”刘氏以一付我真心为你着想地语气劝说道“女孩子的脚都是六岁前裹。这尚儿媳妇今年都七岁了,再不裹脚可就真裹不成了!”
“大奶奶,你可别怪我直言。这女人脚裹了没裹,可不是只靠裙子长能遮掩的住的。”
“比如刚刚,我并没看到尚儿媳妇的脚,我只是看她走路的步子觉得奇怪,和咱们不一样,所以才多问了一句!”
刘氏唯恐旁人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很大。她话音未落,周围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红枣身上,其中甚至还有几道来自前方男孙们的视线。
意觉风!红枣心中暗骂她走路姿势和前世一样都是正常的抬头挺胸,现因为穿长裙的缘故只步子收小了些,有个屁的奇怪之处!
这刘氏实在是太阴险了!
“二太太,”红枣扬起脸笑问道“您知道今儿早晌老太爷为什么独叫我过去给我祝高吗?”
“?”
红枣的问题完全出乎了刘氏的预料,她下意识地反问道“为什么?”
红枣天真笑道“二太太,我就是不明白才跟您请教的。”
“不过,我知道一准不是因为我裹脚的缘故。您说是不是?”
刘氏……
刘氏生平头一回遭遇红枣前世脑经急转弯套路,着实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便闹了大红脸——在所有人都知道老太爷看重尚儿媳妇的情况下,她拿她的脚说事,没得让人以为她是嫉妒。
好吧,她其实就是嫉妒!可越是如此,就越不想让人知道呀。
闻言云氏的嘴角则忍不住泛出笑意,心里暗赞红枣不但知道拿老太爷的青眼给自己撑腰,而且还故意地设了个问给刘氏做套,真正是又机敏又促狭——不怪尚儿日常喜同她说话,云氏暗想确实有趣。
“二太太,”云氏拿手帕压了压自己嘴角两边,以防自己笑得太过,然后方慢慢道“自古娶妻娶德。当初我们大爷替尚儿定下尚儿媳妇为的原是她的品格性情。”
“以貌取人可不是咱们家的家风!”
闻言所有知道谢子安当年丑拒了一城姑娘故事的人都看向了云氏,心说谢子安不以貌取人?你云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