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庙堂,多少金钱人命,多少名利地位,都紧紧围绕着这两个字。
他最耻辱的那段日子,他鲜血横流的那段记忆,还有那个偶然间遇到的人……
由新生到消亡,黑风寨存在的周期不过几十年。血流干了,人杀尽了,好戏散场。到头来,也不过是朝廷中几个人召之即来,挥之则弃的棋子罢了。
他不止一次地听父亲身边的老奴感叹,如今这纷纭乱局,人命何其轻贱。
那么记忆中那个人,当真还活着吗?
莫小笙坐在炉子旁,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这屋子真是太舒服了,她前些日子风里来雨里去地走了两个月的镖,回来又紧锣密鼓地打了一架,着实是有些疲累。莫小笙揉了揉眼睛,丝毫没有意识到就这个一个哈欠的功夫,对面这位脑子里已经走马过了那么多腥风血雨,峥嵘往事。
她喝口茶醒了醒神,见晏铭坐在椅上静默地不发一言,倒也没生出多少不自在来,干脆隔着水汽,静静地端详眼前这个少年起来。
晏铭的长相算不得硬朗,但也绝不媚气。他的五官都是一副干净俊美的模样,但一眼望去,人们总会被他平静深邃的眼睛震慑住。这样的双眸,长在这样的脸上,就像深夜中沉默的星辰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神安宁,想到更多更美好的东西。
但这样的一双眼睛,往往也看不出悲喜怒殇,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能隐藏其中。
想到刚刚晏铭的回话,她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声,这小子才多大?十八?十九?怎么让人觉得狡猾得跟个老头子一样。
屋子内一片安静,两个人都不急着说什么,但都在默契地审视着对方,就像蛰伏在草丛中的两只野兽,都努力去嗅着对方周围的空气,寻找属于同类的味道。
当然,处在状况外的冯九和银票丝毫察觉不到这些。
在这种奇妙的寂静氛围之中,一人一猫各自展露利器,呲牙咧嘴。是个人都会相信,只要经一下挑拨怂恿,这两位就能瞬间打个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喝完了几壶热茶,莫小笙身子已经暖和起来,她摸了摸一旁已经炸了毛的猫,打破沉默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扰了你们的清净是我不好。不过茶也喝了,天也聊了,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她一向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之前处于敏感怀疑穆府,调查马车,本来是以为朝廷派官吏暗中调查东阳的商户,害怕对自己不利。但现在看来,前来的几人并不是朝廷命官,反而倒更像是来穆府处理私人恩怨的。既然这样,那同她也便没什么关系了。
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个阴阳怪气的小子在这里一言不发的耗着,总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
“你是什么人?”
晏铭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本来已经疲软的莫小笙瞬间绷起了神经,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后,又笑道“公子之前不是认得我吗,我叫莫小笙,是咱们东阳城的商户。”
“我想问你,之前黑风寨尚未清剿之时,你是什么人?”
莫小笙一怔,随后露出一个并不友善的笑意来,叹息道“公子倒是查的很清楚啊。”
“既然这样,那我也想问一句,公子又是什么人?既然不愿意坦诚相待,这些陈年旧事,我又凭什么要告诉公子呢?”
晏铭看着那双闪烁着危险神色的眼睛,察觉自己好像触到了她的底线。
这样遇到挑衅便剑拔弩张的个性,好像又和记忆中的那个吊儿郎当的人想去甚远。
他微微缓和语气,眸光下垂道“抱歉,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认得我的一个故人。”
“黑风寨里哪里有什么故人,不过都是一群杀人越货的土匪和一些含血吞齿的可怜人罢了,两年前也都死得差不多了。我莫小笙虽说在这里呆过些时日,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