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匪患未平,下官担心……”
“担心你两头都没有油水,坐吃山空?”
穆海不敢回话,只听一阵轻笑声缓缓响起“穆海啊穆海,我是当真不知道该夸你聪明好呢,还是愚笨好呢?”
“是下官愚笨,都怪下官见识短浅,这才坏了公子的大事。”
少年缓缓站起来,轻蔑道“倒也不必太瞧得起你自己。当初给你机会你不抓住,事到如今,也没有谁能帮的了你了。”
“公子,公子!”穆海大惊,又是向前一跪“都是下官的错,下官不识抬举,但我家的小妹还在宫中生死不明,小儿也年幼尚未科举,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望公子再给下官些机会,下官绝对不会再让公子失望了。”
少年却并未理会穆海无比悲恸的忏悔,只是丢下一句话,缓步走出了厅门。
“此次年关,江陵会有一大批蚕纱运至东阳,既然你没有能力吃下这个盘子,总该有人顶替你接手这批货吧。”
“下官知道了,下官知道了,多谢公子!”
听完这句话,穆海如释重负,又是几个响头磕完,一抬眼,才发现面前的两人已经不见了。
穆海满身都是汗水,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突然一掌扬起,狠狠抽在自己的嘴巴上。
“冤孽!”
“公子,该喝药了。”
这里是穆府内的一间别院,院子不大,但好在绿树环合,风景不错,即使是冬天,仍有几棵粗壮的松树绿意盈盈。
冯九推门进来,将药碗放在案上,见那个一身白衣的人正在快速地写些什么,便随口道“昨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人查到了。此人名叫莫小笙,今年十六岁,是东阳新晋的富商。”
“哦?”那人的笔停了停,漫不经心问道“家中有什么亲眷吗?”
“没有,属下打听到,这位莫老板家中已无双亲。而且据说此人,还与两年前清剿黑风寨之事有关。”
“黑风寨?”那人的话头间透露出一丝兴味“倒是有趣。”
“此人早些年间被俘上山,在黑风寨生活了足足七年,两年前清剿之后,便在东阳落户营商。”
“嗯,我知道了。”
那人微微点头,道“盯紧穆海,跟单潜他们说,暂时不着急派遣人手到东阳来。”说罢又一扬手,将手中已经封好的信件递给他“把这封信寄回京都。”
冯九顺从的接过,往桌子上瞥了一眼,欲言又止了良久,才终于忍不住道“公子,那两枝腊梅,要扔掉吗?”
那人好像丝毫没有留意到冯九的纠结,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说道“先不用管。”
“是。”
答应完,见晏铭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冯九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月色深深,俨然已经到了深夜。烛火之下,晏铭停住笔,不经意间抬头,这才看到了刚刚冯九口中的腊梅。
这两枝腊梅在桌案上放了一天,已经有些打蔫了,倒是依旧红艳艳得亮眼。晏铭站起身来,拿起一支腊梅,只觉得幽香阵阵,沁人心腑。
……
“遇到便是缘分,这两枝梅花送给大人,我们交个朋友吧!”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昨日那个拦在马车前的少女来。那几声清清脆脆的套近乎,以及车帘掀起的一刹那,那个带着笑意与讶然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他竟从那双眼睛里,看出几分狡猾来。
就像,一只猫一样。
“莫小笙。”他缓缓念叨着这个名字,努力把刚刚冯九口中的那段经历和那个少女融合。突然觉得,她和自己很久之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莫非,真的是故人?
营商政策从京都一直推行下来,终于一路席卷,蔓延至东阳这个小城。这一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