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良久才道“为今之计,唯有此法可救文哥儿。”
曹太太闻言,原本萎靡不振的脸色复又振奋起来,她厉声说道“老爷,你这般行事叫大姐儿如何自处?!我绝不同意。”
曹老爷握住了她的手,深深叹了口气,“若不这般,又如何救文哥儿?你忍心看着文哥儿问斩?”
“难道就要拿大姐儿的幸福去换?”曹太太的眼角溢出了两行清泪,“当年,你为了曹家生意,将大姐儿嫁与刘家做续弦,此事已是将她一生尽毁,如今又……”
声音渐渐哽咽,曹太太再也说不下,只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
曹老爷微微仰头看着堂中的那尊佛像,神情惘然,“……我早该料到的,这都是罪孽。谁叫我多年行事猖獗,竟已忘为人之本,才使我曹家遭此劫难!可怎报复在孩子身上?”
曹太太亦无语凝噎。“真的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曹老爷揽了揽她的肩膀,沉沉叹了口气,“我都想好了。就叫大姐儿和离,以后回家养着,等我们百年之后,便让文哥儿养着。”
“……刘家出了此事,我们却使人和离,这叫旁人如何看我们曹家?”曹太太神色略有些迟疑。
曹老爷却沉了神色,“若不和离,你莫非想让大姐儿做他们刘家的寡妇,一辈子孤苦无依?且这些年,她在刘家又何曾过了几天舒心日子,还不是给他们刘家当牛做马?若回了娘家,左右不过是些闲话,掩耳不闻便是,总留一条命在,此后半生亦不至于凄苦。”
曹太太怔了一下,又问,“则此事如何同刘家说道?”
曹老爷眼中闪过冷意,沉声道“先和离。”
曹太太一听便知他意,不免一愣,“和离之后又指认刘家……旁人岂不言我曹家忘恩负义?”
曹老爷闻言便冷笑一声,“此事本就是他刘传仁惹出来的祸端!莫非要叫我们替他担着?!他既狠心看着文哥儿丧命,我又何须替他着想?先写和离书罢!”
曹太太犹疑了一番,终究将此事应下,又问,“此事……应知会大姐儿一声罢。”
曹老爷凝眸思索了片刻,“所言不必详尽。”
刘曹氏之心性,曹老爷是心知肚明。其人最是耿直不过,若知晓他们如此行事,恐宁愿三尺白绫自尽于此,亦不愿回府。
曹太太亦深知若欲使刘曹氏安然无恙地回府,便不可与其直言,当即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