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挑选的那把。
是他以匕首截下袭来的飞刀救了她。
秦楼安看向站在擂台下方的缺,此时他依然低垂着头,若不仔细看,完全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可一旦看到他,就难以忽视他通身的阴寒。
然就是先前她以为不像好人的人,这样一个看上去令人避之不及的人,出手救了她。
秦楼安看他的目光逐渐复杂。
她记忆里完全不记得有这个人的身影,亦搜寻不出一个与他气韵相似的人。
可偏偏…这人却隐约给她一丝极为浅淡的似曾相识之感…尤其是那双无垢无沉的眼眸。
“擂台比武竟以暗器伤人,属实卑鄙!”
篷帐中传来张世忠为她打抱不平的声音,秦楼安看向重新跃上擂台的代朝祁,从雪子耽手中拿起一把飞刀,面色格外凝重。
“代朝祁,你技不如人便也罢了,竟然还以淬毒的暗器偷袭我。身为瑁王府小王爷,竟明知故犯带头破坏擂台的规矩,真是丢瑁王的脸!”
“谁说这是我的暗器了?这可是我的兵器!”
代朝祁又从衣袖中取出一把飞刀,恬不知耻地为自己狡辩“以飞刀为武器的人多了去了,为何我用不得?还是说用枪就不能用其他兵器?”
秦楼安简直要被他的蛮不讲理气笑。
“行,就算我大度,允许你使用两样兵器。然适才你已然掉下擂台,便已是输了。这时再以飞刀袭击我,难道不是坏了点到为止的规矩?”
“掉下擂台又如何,如今本小王爷不还是重新站在台上了吗?难道你不知道在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吗?”
代朝祁俨然无赖做派,秦楼安竟无言以对。
“再说了,你现在不是也没受伤吗?有什么好计较的?而且如果我刚才看的没错,是那个丑东西出手救了你吧?”
代朝祁胳膊一抬,手指着下方的缺。
“你怎么不说他突然出手帮你也坏了规矩呢?还有他们两个,你们四个对付我一个是何道理?”
代朝祁又一一指了指月琛和雪子耽。
秦楼安突然感觉跟一个无赖据理抗争,她自己才是最蠢的傻子。代朝祁这番胡搅蛮缠的功夫,着实已修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既然代小王爷这么说…那不得不罪了!”
秦楼安突然转身,对着篷帐中代衡的方向猛然弹出手中飞刀,不偏不倚,啪得一声将他头上金冠连同大绺头发尽数削掉。
霎时代衡当众披头散发,宛如疯癫汉一般。
“瑁王爷可不要见怪,我适才这一刀可没有伤到你,按照代小王爷所说,可不能计较啊!”
惊骇中的代衡才刚反应过来便听到秦楼安如此说,又意识到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的窘态。
加之秦昊与张世忠在一旁隐隐发笑,一众臣子亦在极力憋笑,他当即顾不得计较,沉哼一声甩袖出了篷帐,叫上代朝祁便匆匆离去。
看到代衡父子刺过来的眼刀,秦楼安知道这下已将二人彻底激怒,日后定又有不少麻烦。
然代衡本身就是个大麻烦,亦不怕他再暗中给她使绊子。
何况适才代朝祁那副欠揍模样,她忍不了!
她的比试如此稀里糊涂地结束,张世忠自然是判她为赢,且将代朝祁的卑鄙行径好生一番痛斥。
她父皇紧跟而上将代朝祁连同代衡狠狠鞭挞。
片刻后,鸣金退场,秦楼安走下擂台,击鼓登台,轮到缺上场与月琛比试。
她走到缺身前,谢过他的救命之恩,双手将他挑选的短刃奉还。
“当真…不再换把兵器吗?”
在他接刀擦身而过时,秦楼安用仅他与她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
缺登台的脚步一顿“已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