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宫宴后就消失不见了,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宫里?
虽然她与魏曷无冤无仇,但想到在宫宴上他曾对月玦出手,掌中的刀不由握紧了几分。
“别激动,你手中的刀可以对着秦帝,亦可以对着景宣帝,然唯独不能对着我。”
眼前的魏曷一身玄衣,依旧用半块狐狸脸的金面具遮着上半脸,一双带笑的眼中带着算计,赤o裸的,毫不遮掩。
“魏曷?你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不知道眼前人的真实身份,然只要不是个傻子,也知道他定不是梨园普通的琴师。
可面对她的质问,那人显的毫不在意,转眼已走到她身前。
“站住!”
杨暄喝住他,手中的刀对准了他的胸口,“不关你是谁,现在速速滚出我的宫中,不然惊动了人,你纵是想跑也跑不!”
“不愧是东景杨国公的孙女,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不过你这刀可当真不该对着我,因我此番来,是要救你家太子殿下的。”
“太子?”
听到月玦,杨暄心生迟疑,举着刀的手缓缓沉下,然只一刹,薄如柳叶的弯刀再次对准了魏曷的胸口,且更近了一寸。
“你把我当成愚昧妇人吗?前些日子宫宴之上你还将太子打伤,现下竟还大言不惭的说救他?哼,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伤太子殿下?”
“我若当真要伤他,宫宴之上他就已经死了。想来你也知道你家太子身中恨无绝,且命不久矣,能不能撑到来年春都是个问题。我实在没有必要费心费力去害一个将死之人,更没必要算计你这个找死之人。”
杨暄心头一震,瞬间又被揪得生疼,她如何不知道他身中恨无绝,多年来药石无医,只能等死。
“如何,想明白了没有?现在唯一可以救他的机会,就在我手上,然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事先说清楚,你极有可能会因此事而丢掉性命。”
“我凭什么相信你?”
魏曷耸耸肩,依旧云淡风轻“既然是我找你帮忙,那么我相信你就够了,并不需要你相信我。如果你不肯出手帮忙,我还有其他人可以选择,只不过他们不如你可靠就是了。”
杨暄紧紧盯着身前人的双眼,希望能从中找到让她相信他所说话的依据,她实在太想相信他是真的能救太子,哪怕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她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她与兄长都是祖父杨国公的后裔,自小便将忠君报国刻在脊梁骨上。他们报的国是东景,忠的君却不是那个弑兄杀君又窃国的景宣帝,以前是扶天皇帝,现在是太子神机。
如果她的命真得可以救他,那她这一辈子也值了,她的祖父兄长亦会为她感到骄傲。换言之,就算眼前人是骗她的,就算她丢了命也救不回太子,那她随他去了,也一样不觉得可惜。
杨暄眸中的神采逐渐变得坚定决绝,唇角笑容里涤荡着虽死不悔的凛然大义,这些一丝不露的全数落在扮作魏曷的谢荀眼中,心里叹了一口气。
“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只要能救太子殿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过你也要说到做到,不然就算我死了,也会变成厉鬼日夜缠着你!”
谢荀一笑“身死魂消,世间无鬼。不过你放心,我救他亦是为了肯让我虽死不悔之人,必竭尽所能,不遗余力。”
杨暄本就做好了成与不成都要一试的打算,现在也不在意他如何说了。
“那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忙?”
谢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杨暄“如何做都已记录于信中,你只需按照信中所说的做便好。若是做的滴水不漏,你倒也还能有命活。”
不待杨暄开口问为何不直接交待,谢荀又从另一袖中取出一物,拉过她的手,沉沉稳稳的放进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