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萧联。但坐在近处的高远隐和陈绍世却听的清清楚楚,颇有无地自容之感。
萧黯仍命家奴捐资。
家奴面露难色。
萧黯命令陈绍世捐出手中的黄金抵票。
或许是尊严受辱,陈绍世突然固执起来,他垂丧着寡淡眉,耷拉着眼睑道:“请家主恕属下不能从命。这烟花之地,属下常来常往,知道其中的门道。消遣尚可,若认真起来,莫说百万钱,就是万金也填不平这销金窟。”
陈绍世的语音颇高,萧勃在那边听到不禁暗暗惊讶。未想京中嫡亲皇孙,竟连小小下臣也驾驭不住。更未想有如此傲骨的下官,竟不知此人是出身王谢哪家豪门。
萧黯顿觉权威受损,立即勃然大怒,叱道:“你这厮敢出言不逊!汝,守门贱人之子,受我拔擢,才有登堂入室之机!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小觑我?”
听主君如此盛怒,寻常臣下必然拜地,而陈绍世却依然躬身而立。
事起突然,高远隐面带焦急,忙开口相劝。
陈绍世因父亲被辱骂,忍耐不住道:“家主对下属固然有知遇之恩,但也不该辱及家父。”
萧勃更加惊异,这人竟似是寒族武官之后,能进王府为职已是万幸,竟敢公然对抗主君,何其悖逆大胆。
萧黯脸上已无怒意,只阴沉道:“你眼里有父,可还有君?想来是我这门庭太小,已容不下你这能人!你自谋出路去吧!”
陈绍世知道主君动了真气,这才尽交出金抵票,拜地告罪。
高远隐也拜地求情,然而,萧黯驱逐他的心意已决。
萧黯不再理会陈绍世,命家奴再捐出一百金铢。
只听小蓬莱司仪在舞榭唱价:
“风节馆恩主捐揾泪楼祖霜儿百金铢!
祖霜儿暂领魁首!”
楼下众客向楼阁张望,试图窥探是什么金主豪掷黄金捧河房女。
另一边馆舍,有人为另一舞姬追捐百金铢,祖霜儿身价立即又被超越。
萧联微笑示意家奴,也捐百金珠捧祖霜儿。
萧黯收回视线,又看到陈绍世,面带厌恶道:“你怎么还不去!”
陈绍世知势难挽回,再拜下去,徒自取其辱。谢恩辞别,起身欲告退。
萧黯忽然拦道:“站住!你既无官身,便不得再戴玉冠,着锦衣,除了再去!”
高远隐大惊失色。
这光天化日之下,让陈绍世披发脱衣而去,几乎是将之处以唾市之刑。
士可杀不可辱,传扬出去,不但陈绍世再难立身于京城,萧黯也会落个刻薄寡恩的罪名,被士子唾骂。
高远隐拜地苦劝。
萧联也觉得免职逐出便罢,何必羞辱他,断了他的前途,正要开口劝。
忽听萧黯怒对高远隐道:“再劝者,去冠除服,随他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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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联听这话不好再开口。
高远隐则满面羞惭,为在这样任性主君的手下做事而羞惭。
当然,他堂堂大姓子孙,自不敢辱及祖宗,披头散发,身着内衣,狼狈而去。
陈绍世眼中有了泪意,只咬牙强忍,
萧黯道:“你也不必觉得冤枉,你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我只是宽忍,并非不知。
古云割袍断义,今日我让你去冠除袍,彼此恩义也便了断。天高海阔,你自去高就!”
陈绍世闻听此话已是决绝至极,也不再废话,立即摘掉玉冠,脱掉锦袍,披发中衣,凄惶而去。
高远隐心有戚戚然,他可想而知陈绍世此去处境。
他将如犯人游街般被人辱骂,从此名声扫地,前途尽毁。而开端不过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