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人,此生发誓要换个活法,他应该趋利避害。然而,萧黯发现,重来一次,有些选择,他竟然要和前世一样。
很多个选择构成了最终命运,有些选择为了结果,有些选择为了我还是我。
“我只求建塘开渠,今秋稻成,明春苗长,生民活命。治权我不会放,那些人我终要整治,可从长计议。”
岑询之听的明白,哪个在眼前,哪个以后解决,萧黯已有判断。
岑询之心绪复杂,他不想听到萧黯这个答案,又希望听到萧黯这个答案。
假仁假义,真心真意,利字上见真章。
岑询之微笑道:“既然主君心意已决,臣有一计。”
“请先生道来。”
萧黯在州府宣召宴请众僚,别驾裴玄、广陵太守柳景礼、淮安太守庾彦、盱眙太守钟蒙等人俱在座。
众人列位,迟迟未见开筵。
柳景礼发问,萧黯说等最后一人。
话音刚落,徐子瞻阔步走进堂来。
他布衣笼冠,外罩粗布披风,面目粗糙,不掩丰神俊朗。
柳景礼、庾彦倏忽变色。
他们听心腹报说,大渠决口时,徐子瞻驻地也被冲垮,他下落不明,已难逃生。
再看广陵晋宁王府那时应对慌乱,也传言徐子瞻遇难。柳庾二人并未计划杀徐子瞻,只想借平民之命弹劾萧黯,阻挠诸事。既然意外除一悍敌,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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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今日又见他又神气活现的出现,不知这些时日他隐藏行踪在临淮做了什么,心中颇有不安。
徐子瞻上首落座后,萧黯命开筵。
徐子瞻绝口不提决堤事,在席间大说大笑,与各州官太守豪饮。柳景礼也如常说笑对饮,庾彦神色异样,不似往日般谈笑风生。
酒过三巡,萧黯对众道:“圣上下旨,责本王扰民,本王惶愧。但此岁冬季之前,必须要完成建塘开渠两件大事,若半途而废明年春耕又是无着。如何再度上表陈情,请各位贤卿前辈帮小王出出主意。”
萧黯话音落下,并无人接话。
萧黯不急不缓,点名问盱眙太守钟蒙。
钟蒙一派文士风度,缓缓道:“圣旨已下,征夫加固大堤后,必然要归。殿下如何能抗旨不遵呢?”
萧黯又问临淮太守庾彦。
庾彦端坐道:“恕下官直言,圣旨在上,民意在下,殿下宏愿今岁恐难推行了。”
岑询之道:“庾太守提到的民意,可是指三郡士绅的上书?三郡往来联络,统一上书,也是不辞辛苦啊。本官这里也有一份民意,请诸同僚一观。”
岑询之示意属官。
两位属官展开竹简,足有十数尺长,可见拼接痕迹,上有请愿陈情,寥寥数十签名,其余都是密集的朱红指印。
岑询之念了几个名字,问射阳太守,这几人他可听说过。他只好说,其中似有射阳官吏。
岑询之又念了两个名字,其中一个是穆宣仑,问临淮太守庾彦可听过。
庾彦只得答说,其中一人是古南县令。
岑询之对众道:“这是淮南六县部分县乡官吏和乡民画押的开渠请愿。士绅意愿,乡民意愿,孰轻孰重,在座同僚该心中有数。”
庾彦耷拉着眼皮,阴阳怪气道:“竟不知岑治中展示这卷,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黯在上道:“这是本王的意思,本王便直说,今日叫众贤卿来,是要请众卿与本王联名上表,奏请继续建塘修渠。”
几位太守各有异色,都看向柳景礼,柳景礼却面无表情的望着梁上。
庾彦道:“非下官驳使君,大渠决口,淹毁良田,吞没人命。此等扰民害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