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曾三令五申,不许以贺寿之名扰民敛财。若知此事,恐会龙颜大怒。
萧正德再度愤恨起这东扬州刺史之职,此事莫说远的各州,就是京辅三州中,除东扬外,南徐州、南豫州哪个不是借圣寿大肆敛财,俱无人追究,只他东扬在天子脚下,什么事都藏不住。
皇帝次日听度支尚书晨报前夜调查,心中大气,将萧正德叫进紫阳宫,疾言厉色的申饬了一番。
萧正德被骂的痛苦流涕,哭告说是各地百姓官吏,出于对皇帝敬爱,自发供奉,他不忍拂官民孝心。
皇帝命他将残余寿礼尽退了去,已烧毁的命州郡县分摊退还。此后官爵寿礼个人自献,平民寿礼不许再收。
申饬完便将他逐出宫去。
随后,皇帝正式下诏广发四海,告大梁各地官民:圣寿节间前后三日禁断屠杀。不献寿礼,已献之物各州郡县予以退还。民以圣寿节前后茹素三日示孝敬之心。
御史中丞贺琛上表弹劾临贺王违抗圣命、失职失察和扰民三项大罪,请免其官职。皇帝并未准奏。
萧正德只是那日被皇帝严厉申饬一番,再无额外惩罚,但京中却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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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府库火灾京城街知巷闻,临贺王被皇帝申饬也满朝尽知。
京中高门纷纷传言,皇帝将免临贺王东扬刺史之职。市井中也有谣言,说临贺王不顾圣意慈悲,仍搜刮民脂民膏,惹得龙颜大怒。
萧正德这么多年在建康横行霸道,属下爪牙无恶不作,不满者甚多,渐渐市井酒肆茶坊中有人敢当众议论,小吏官小官兵听闻也不再管。
萧正德见这谣言铺天盖地,似掀起民怨,揣测有人在背后操纵,心中大疑是永新侯萧黯,只是查不到实据源头。
身边心腹建议临贺王不要再管什么实证,暗中计较,将永新侯做成意外身亡就是。
萧正德心中犹豫,萧见理事前车之鉴,他若在此时动永新侯,恐皇帝不会宽恕。萧黯晚辈小子,掀不起大风浪,为他犯险不值得。
萧正德连日如惊弓之鸟,深觉圣意难测,似乎随时可能再度失去州君、侍中之职,
长史董暹等几位心腹,素来恶贯满盈,知临贺王府已不比从前,若再遇一坎,恐怕从上到下,都将被清算。各怀鬼胎,开始鼓动萧正德趁着东扬军权还在手,尽早别做打算。
萧正德也有无退路之感,若再免职,下场难测。
萧正德幼年曾短暂做过皇帝嗣子,虽未下诏立为太子,但与太子无异,心中一直耿耿于怀,认为皇帝失信不公,偏爱亲生诸子,夺去了他的嗣子之位。
萧正德心中始终埋藏祸心和野心,见皇帝如今风烛残年,太子懦弱,趁着手中还有协防建康内外城治安之权,或可一搏。他授意心腹暗中筹备,寻找时机起事。
萧正德请来皇基寺住持慧皎法师为其占卜,慧皎法师指点,今岁不益行大事,过了元月,谋望可成。
萧正德听闻此话,心内再度犹豫,再加上素日惧怕皇帝余威,也忌惮外部几位大州刺史,心中生了退意,开始谋划其他出路。
萧正德暗中约见前来贺寿的东魏国使崔懋。
请崔懋运用门路,帮他运作,安抚圣怒,保住他如今地位。
崔懋说他的门路做顺水人情之事可以,做雪中送炭之事不能。但他本人倒有一法,可助临贺王重得圣心。萧正德大喜,忙问详情。
崔懋说他此次带来东魏国礼是世尊舍利,此佛宝是于阗国僧人经历千难万险携入邺城,被大丞相索得。又知南朝皇帝是虔诚信徒,故献为寿礼。
他如今便自作主张,将此物转赠临贺王,由临贺王献给皇帝,皇帝必圣心大悦。临贺王只需另外再选一珍品,回赠崔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