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飞舞,青丝与裙裳如同在半空飘散开。
她如此美,似他在南天门外取下她头盔,墨发泼洒,青涩地美,似在凡时嫁予他那日,嫁衣如红曲般,倾城地美,似在星河里与他徜徉缠绵,绝代柔情,耀眼地美。如临渊台那夜,她说爱他时,千回百转地美……
润玉又挡住鄞半幺一式,旋腿将他踢到在地,将赤霄挥向他。鄞半幺倒在殿柱顶,握长戟艰难挡住,虎口至手臂都在微颤。
润玉抬眼望住她,眸中水光闪烁,咬紧牙给她传音不要!露儿!不要!我绝不要再一次孤身活在没有你的世界!我求你!住手!
她温软甜糯的声音直抵他心你知道我最是不忍留你孤身一人,我答应你,我定会竭尽全力归来伴你。
她闭上烟波弥漫的柳叶眸,化出真身露水,包裹住万恶妖灵壁,后又用人鱼泪下了几层护佑结界。墨绿光泽的石壁在剔透的露水中不断闪烁,似在垂死挣扎苟延残喘。
鄞半幺看向露珠包裹的恶灵壁,脸色突变,赤色双眸中翻涌的血似顷刻沸腾怒不可遏“她竟能解鲛尾蟾毒?!我就该早杀了她!”
润玉闻言剑眉紧锁,杏目中狂风呼啸凛冽,深若幽潭般的瞳仁里一片漆黑,趁他看去分神之际将他狠狠一剑穿心。赤霄穿过鄞半幺插在殿柱上,从他身下传出隆隆裂开之声。
此剑,却仍没刺中他妖丹精元所在。
鄞半幺伤得重,一看正在炼化恶灵壁的露水,却压紧下颌残忍笑道“你与我,实际并无太大差别。你与我一般,最后选择的是这个天下,而非她。即便你今日赢得天下,但你已经输了她。今日我要你如从前一样,一无所有!”
他提起长戟欲向润玉戳去,润玉唤出冰凌插向他握枪的腕,长戟应声落地。润玉怒得随即将剑又推深几分,杏眸里漆黑深潭结成三尺寒冰。瞳孔最深之处传来浓烈的杀意,伴随从鄞半幺身下传来殿柱开裂之声,凌厉刺骨。
她飘飘渺渺的声音传入他心里润玉,我爱你……你从来非一无所有,亦并非孑然一身。从前如此,往后亦然……
此话虽解不得他悲苦,却稍稍抚平了他恐惧。若是两人中必有一人要承受失去挚爱的生不如死,至少那不是她。
红绳上的同心结落入他眼角,她的心从来都同他在一处,而他所求,从来也不过是一颗不离不弃的心。他从未真正失去,她亦答应了会归来。
念至此,他敛起心神,细细思考鄞半幺可能藏内丹精元之处,片刻,豁然开朗。
“无稽至极!我真正想得的,要保的,从来都只有她!顺道保这天下,不过为求她往后一世安稳。我早已联合各界大军作后盾,即便你屠戮天界,亦出不得九重天!你今日,注定一败涂地!”润玉握紧赤霄从鄞半幺胸前抽出,随即穿透他下颌,杏眸里暴风雪弥漫,寒冰开裂,杀气腾腾。
鄞半幺措手不及,惊恐瞠大空洞的双目。诡计多端如鄞半幺,必定会将精元收在最不起眼又最容易藏起之处,是他两次不自觉压紧下颌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我更与你不同,即便她不在我身侧,我仍是得了她。只要她爱我,我便从未输过!而你,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润玉咬牙切齿盯着鄞半幺阴森目光,那狰狞寒光最终却只能渐化成红黑灰烬散去。
润玉不得不承认,鄞半幺心机之深沉与他相比并无不及。若是邝露从未他生命中出现过,或许,有朝一日他亦会变成鄞半幺的样子,醉心谋算权术,筹划如何一统六界。
他的露儿,不止挽回了他的命,亦救赎了他的心。
他撑着剑抬眼,只见那露水里头的妖灵正在拼死挣扎欲向外逃窜,却逃不出露珠外以人鱼泪结的好些层结界。水珠里外萦绕的层层橘红和靛青光带,在灵气的驱动下似在与妖灵搏斗。只是那光带却似不敌妖灵,欲渐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