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双眸一亮,随即回首在他脸颊落下一吻。他垂眸笑看她兴高采烈地逗着泡沫里的蝶,将她转过身,低头吻上她柔软的樱唇,臂膀紧了又紧。
长吻毕,她唇畔嫣然抬眼看他,柳叶眸弥漫的烟波对上杏眸,里头清风脉脉流转,那缕风吹得急,似是席卷了岁月长河里无尽的等待,满载繁星闪烁的相思,如在凡时见过的如出一辙。
她呼吸窒了一瞬“你…”难道,从前的事他都记起了?
只消一瞬又尽数散去,他温和却疑惑的声音响起“怎的了?”
“没什么。”许是她看错了。莞尔一笑,转过身去背靠在他怀里,垂眸看泡沫中的水蝶“我小时候,曾想过要使咒将水蝶变大,收了来当作神兽坐骑。但是后来想想,水蝶单翼,成双飞舞,许是有些不切实际,便作罢了。但后来,亦不再有过要坐骑的想法。”
“但是,你早已有坐骑了。”他温和笑着抚她柔长的青丝,他总取下她的发簪。现多在宫里陪他也不甚出门,她便也簪着简单的发髻。
“你说魇兽么?”她继续逗着蝶儿“我本来仅是见这鹿儿可怜,从前时时被你困在宫里,便带它出门一趟,之后它随着我,又这般可爱乖巧,我便舍不得赶它走。”魇兽在不远处抬起头来,邝露喜欢这蝶,它追不得,正是无所事事。
“是么?我困过它?”他从后搂紧她腰,低下头细碎轻吻她脖颈,贴住她脸颊“原来露儿的心是这般软的么?”
她专心致志逗弄手中的蝶,没仔细听,以为他说的是“鹿儿”,随口应“可不是么,不过是带它出门一趟,它便对我如此死心塌地。”
“万幸他碰上了你。”他低低地笑,似是从空旷遥远的星河那头传来“但我说的坐骑,指的可不是魇兽。”
“那是什么?”
良久,她听不得回应,转过身来,却见气宇轩昂的带翼白龙,威风凛凛站在宫里,全身洁白铅尘不染,熠熠闪烁着珍珠般幻彩鳞光。是以,润玉指的坐骑,是他自己?
一颗心上满满都是纯粹得要溢出的欢喜和动容,水蝶瞬间荣宠不再。她嗤嗤笑弯了一双柳叶眸,瞳仁秋水中繁星璀璨,笑靥嫣然抬眼看他,倾身抱住龙脖子“我岂有这般大的胆子,将天帝陛下当坐骑。”
“你是我妻,有甚不可?”他低下大脑袋来蹭她脸,双翼将她环住。
她朱唇边沾雨带露的栀子盛开得肆无忌惮,捧住他下颌,轻柔抚他的角,在白鳞上落下细碎亲吻。
他化回人身牵住她的手,带她出门“走罢,正巧彦佑下朝回来在午睡。”这些日,彦佑仍顶着他容貌,除了上朝外亦时常不在璇玑宫。
两人驾云飞出九重天,润玉在七重云海将她背起化成白龙,张开洁白双翼,在万层棉白云里带着她翱翔。他没告诉她,离了太湖上九重天之后,他除去偶尔现出龙尾,再没化过龙。战妖兽那日,是他自幼以来首次化龙,自然,除了她,亦从未背过任何人。
她抱紧龙颈,随他俯冲降下,掠过山川河谷,湖海沟壑。他与她潜入海底与鲲同游,翔于九天与鹰比高,自由自在,追风逐浪。他们飞上岄巅,下地溶,停在露雨谷层云看风起云涌,躺在瀑布底看翻涌咆哮。路经炙属山越过八湖五荒,落在鹤山顶看西下斜阳。万物在他们身下流动,天地之间他们唯有彼此,如同万年来在璇玑宫青灯相伴一般。
他带她停在路过的谷壑,壑中各式彩蝶漫漫翩然翻飞,水蝶,火蝶,金蝶,木蝶……她坐在水潭边的草地,他便蜷在她旁侧,收了洁白的双翼,龙身将她紧圈在里。
她抱住他脖颈惬意枕在他身上,纤纤十指顺着鳞片纹路细细摩挲,轻轻触抚。她柔情似水,甜甜糯糯道“从前,我觉得,千类水族尚不及爹爹养的银花锦鲤好看。直到,我幼时见到你的龙尾。彼时觉得,天地众生皆不如龙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