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止有一个人告诉过她,说“你要坚强,好好的活下去。”
风予晗没有作出什么承诺,只会点点头,说一句“我明白”。
她一直明白,她所背负着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许多人的血与泪。初到怡竹山庄的那几年,她就像是失去了灵魂,整天活的像个破败的娃娃,就这样被丢在角落里落灰、腐烂、化为尘埃,而她的眼里,也基本看不到什么美丽的东西,她知道自己短暂的童年早已转瞬即逝,她无法再像其他孩子那样无忧无虑的玩耍。
直到有一个比太阳还要灿烂的人找上了门,他就是她的师父,文善。听名字应该是个和颜悦色的文气书生,然而事实上残酷的完全相反。
文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没有选择将她从黑暗中拉出来,而是一点点的将她所处的黑暗变得多姿多彩起来,他想让她再次看见这个世界的美好。那是风予晗年龄尚小,但是她不得不将自己屏蔽在生人勿进的壳子里,她的那点玩儿心全被隐藏的滴水不漏,文善买了许多小玩意儿来逗她,她都毫不理睬,风予晗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可能比傀儡还没有感情,脑海里除了那句所谓的“活下去”以外,再没有任何的希冀和憧憬。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自己,她虽然脱离了公主的身份沦落为平凡的人,但是她却感觉自己身上被压上了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或许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不再是单纯的自己。
所以为了保护,她自然而然的选择了逃避。
但是文善就这样一点一点地用温暖将她渗透,他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扬言说这是作为师父该做的事情,风予晗没有理睬他,只由着他四处忙活;他常在闲暇的时候跑来给她讲故事,有时候是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睡前故事,有时候确实令人惊叹的江湖奇事,风予晗起初完全听不进去,只偶尔看见文善一张一合的嘴巴,她就盯着他发愣,后来,她有时候发现文善的故事还挺有趣的,便选择侧耳听一听,于是就这样,文善的故事成为了那几年她接触尘世的唯一渠道。
再后来,文善教她练功写字,他说他自己是个粗人,但是徒弟不能有同样的短板,他的师弟白筠擅文喜静,他便常常托付白筠师叔来单独教导她,风予晗其实知道白筠最初是看她很不顺眼的,但是她没有任何反应,因为这个世界上看她不顺眼的人可能完全数不清。
她不关心,她不在乎自己的将来会如何,她也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怎样的一副模样,那时候的她,心里是空的、漏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但是文善的努力确实是没有白费的,在他孜孜不倦的骚扰下,风予晗从最初的毫不理睬到烦不胜烦,再到后来的莫名依赖,她渐渐地拾回了自己丢失的那一部分,她开始小声的开口说话,也学着去完成书院布置的任务,但是她最喜欢在竹林里来回穿梭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好像长了一双翅膀,随时都可以脱离这恼人的尘世,所以她一直钟情于轻功的练习,将文善的轻功学了个底朝天不说,她的脚下功夫最后都可以超越他。
就是这么的几年间,很平凡却成为了风予晗人生中第二段一场珍贵的记忆,她再次尝试着打开心扉,小心翼翼的将重要的人再次放入心中,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找回了支柱。
可是后来,文善消失了,他临走时还在笑着嘱咐她好好跟着白筠师叔读书,但是他自己下山后却再也没有回来,两年了,风予晗已经长大了,她即使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事情,还有打不开的心结,但她也学会了自我调节,自认为过得不错,她将那句“活下去”实施的比预料中的还要好得多。
她不知不觉间和白筠师叔亲近了不少,曾经那个对她一脸嫌恶的清冷公子,现在也时常被她惹得又怒又笑,风予晗知道,白筠最开始只是为了替师兄照顾她,但是白筠确实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