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桌上已被堆起了金光璀璨的首饰和金条,男子将自己身上带着的值钱玩意儿全都拿了出来,急道“这只是一小部分,我、我家里还有很多!我稍后就命人抬过来!”
啧啧啧,真是好大的手笔。风予晗的确稀罕金子,但她看到这堆散乱的值钱东西,只嗅出了盈满的悲恸之情。
白筠与她心中所想所差无几,这些东西他自是无福消受,因为人命不可逆转。
他低眉道“白某医术有限,先生还是好好陪他最后一程吧。”
这句话彻底断了他心中存有的侥幸,中年男子突然像个孩子一般大哭了起来,最后一道心防已然崩塌。他跪在儿子身旁,无比珍爱地轻抚着他青紫的脸,低头将额头与他相碰,做着儿时与他玩耍的动作。
眼眶变得温热,躲在屏风之后的两人对视一眼,看得对方皆是满目含泪。
白筠也还没有习惯这世间的生死悲欢,每见一次心中都会抽痛许久。
他缓缓起身,将施在年轻人脖颈间的银针收了回来,对中年男子道了一句“节哀”。
他的儿子,已然断了气。
中年男子悲鸣不已,趴在儿子身子埋头痛哭,门口的家丁见此情形,跑进来轻扯着他“老爷,我们将少爷带回府吧。”
许久,下人们才将那位已故的年轻人从男子怀中抬了出去,门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见有人死被抬了出来,叹一声“晦气”便纷纷散去。
男子仿佛一瞬间老去了十岁,面色灰败不已,他并未离开,而是坐到了柜前,颓丧道“先生既认得出我儿所服秘药,那是否知道些能关于这东西的消息?”
这是他们踏入的最后一家医馆,此前城里郎中被他寻了个遍,皆看不出如此迅猛的衰败之症是因何所致,直到面前的这位在听他所言后,指出他儿子怀中所藏的药粉存有蹊跷。
月余前,他的儿子开始大肆散财,好在家底殷实,一时被他掏不空,便由着他去了。不久后,他发现他反而越发的变本加厉,审问一番后才知他竟在服用一种秘药,而此药的价格高昂,还要有特殊的人脉才能拿到。
他一气之下断了他的所有钱财,想着以此能遏制住他的疯狂行为,可谁知他在外与人谈生意时,满城都是儿子的笑谈,今日说他去城西闹了事,明日谈他到城东惹了哪家的姑娘。
他知晓儿子一向纨绔,却不至于去做此等无耻之事,派府中下人跟踪了两三日后,才知晓他是在受人指使地前去闹事,事成后指使他的人会给他丰厚的报酬。
至于得来的银子,自是拿去买了那所谓秘药。
当他察觉到严重性时,儿子已然病入膏肓,却还是沉浸在服用秘药所带来的欢愉之感中执迷不悟,等他带他去四处求医时,已是油尽灯枯、无人可医了。
白筠对男子的心思了然,无奈只能摇头“我也是昨日偶然才知晓这东西,韶华本可入药治人,但这副秘药却是被有心人改了配方,用作了他途。”
男子一拳重重地砸在柜上,咬牙道“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毒害了我儿,我定让他不得好死!”
白筠看他一脸愤恨,没有再说什么,现在他正是失子心伤之时,报仇反而成了他的另一支柱。
且此人在俞城有些地位,若能借他之手早日查清贩卖秘药的幕后之人,或许还能救下那些祸害尚浅的无知者。
“今日叨扰先生了。”中年男子对他微一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远远看去,他的背却是被压弯了几分。
白筠见人离开,仰面瘫在椅子上,今日被闹了一早,他心神不佳,亦春馆怕是要暂歇半日了。
风予晗和穆苒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白筠也并未吃惊,似乎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训她。
“方才来的大叔可是姓李?”
白筠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