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来多少生意人蜂拥而至,又多少人落魄而归。”
风予晗歪斜着头看向店内大块朵硕、大碗喝酒的客人,她也觉得师叔受不住这么嘈杂的环境,可是他偏偏选了个俞城最繁盛的地方。
裴宣的目光迥然有神,似是能看穿对面人的心思一般,又见她此时孤身一人,叹气道“你那小师叔我偶有听闻,说在书院里很是照顾你,但不论如何你此刻看起来却是很累。”
“走,裴姨那边的饭菜方才上齐,再不去吃可就凉了。”裴宣站起身来,牵住风予晗的手就将她拉到了邻近的雅座,本端着茶水走过来的店小二又快步折了过去。
“那姑娘的饭菜就直接给您上来这边?”店小二一如既往地热情。
“恩,麻烦了。”她转向裴宣,“裴姨……”
裴宣给她手里塞了双筷子,推了推面前的碟碗“先吃吧,吃饱了咱们再聊。”
握了握手里的木筷,她点头“好……”
裴宣看着对面的人儿大口的夹着菜往嘴里塞,目光变得柔和,看着看着就发起了呆。
风予晗抬头就见裴宣一脸痴像地盯着她看,一口菜差点卡在了嗓子眼里,呛得她一口干了杯子里的白水,但她立马就憋红了脸,突然侧头更大声地咳嗽起来,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这、这是、酒?”。
裴宣连忙起身帮她顺气,瞥到桌上的酒壶,她抚着额懊悔不已,“抱歉了小晗晗,裴姨那会儿坐在这里小酌了几杯来着。”
风予晗咳得天昏地暗,喝了好几杯水都难以解去喉中辛辣,最终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后感觉话都无法说出来。
裴宣举起水壶给她添了茶水,一脸担忧地重新坐回对面。
胃里火辣辣的,脑袋晕乎乎的,风予晗执起筷子吃了两口后,手又伸向了放在桌上的酒壶,裴宣见状立即摁住了她的手“可不能再喝了!”
“味道不错,裴姨再给我尝尝。”她面上微红,眼中却还算清明。
裴宣犹豫了一下,心想她的年纪也确实能少尝些酒了,只是今日还有公务缠身,待会儿还得找可靠的人早些送她回去。
“那就只许再小口地品一品了啊!”裴宣松开摁着她的手。
风予晗点点头,给自己满了一杯,给裴宣也满了一杯,她举起杯子对着裴宣晃了晃,仰头啜了一小口,还要回味地咂咂嘴巴。裴宣见她如此郑重其事喝酒的模样,也乐得陪她喝了起来。
“小晗晗今日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裴宣开始套话。
风予晗像是泄了气一般将上身瘫在桌子上,只用胳膊虚撑着,她抬起下巴,说道“见到了赤色的水,还遇见了可怕的人……”手握成拳在桌上懊恼地锤了几下,“还惹恼了师叔,被训了……”
“赤色的水?可怕的人?在商铺那边?”闻言,裴宣突然面露严肃,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风予晗轻点着头,答非所问道“毛毛呢?给它也尝尝这美味琼浆。”
“毛毛被我放出去查案了。”裴宣有些急,“你先说说早上在街市那边都发生了什么。”
对面的人已经彻底趴在了桌子上,摇了几下也不见声响,裴宣看着她是满脸的心疼与无奈,内心后悔应该早些问她这些事情。
她转着桌上的杯子,脑中飞速地思索着所有已知的线索。
先是义安门北的住户相继报官,向他们反映家中井水突显异色,随后也派人进行了多次检验,结果确认了井水中竟混入了大量的鲜血。在感到震惊的同时,司理院由她带队,全院出动进行了挨家挨户的访查,只是范围甚广,周围又有居民百余户,直至今日都未见成效。
她望向窗外,惆怅不已,现下这附近的住户都整日绷直着神经,生怕谣言传出去将这里划为阴邪之地,近日隔三差五就要来官府里闹一闹,指责他们办事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