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样绝对不可以,如果被圣上发现那个人是她,她又该作何解释?人间二十年,相貌又怎能分毫不变?她的身份又该如何隐瞒?
情急之下,她挣开皇帝的怀抱,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头“皇上,实不相瞒,您所见之人,应是家母。”
“你母亲?”皇帝狐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脸惊愕的容喜,“凌家的人?”
“正是,”龙羽深定了神,煞有介事地说,“臣凌羽深,叩见圣上。”
失魂落魄的皇帝垂下眼皮,淡淡地说“起来吧,都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新晋武官的相貌。”
看罢龙羽深那张勾人魂魄的脸,他把视线移到姜子轩身上“唔,姜家的孩子?”
“正是。”
“你父亲是?”
姜子轩微微低眉“家父姜尚。”
“姜尚?”皇帝一下子来了兴趣,“你是如雪的弟弟?”
“正是,先贵妃乃是家姐。”他的脸上浮现出黯然。
“如雪是个性子温婉的人,可惜走得太早了。”皇帝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在追忆着什么,片刻后,他又恢复了正常,目光转向宋凝琛“庐子深?”
“臣在。”宋凝琛的声音坚忍。
皇帝点了点头,目光却紧紧盯着宋凝琛的脸“你知道吗?你……很像朕年轻时的长相,想当年,朕也是如此,意气风发。”
宋凝琛的眸光微微一动“臣惶恐,不敢与陛下相较。”
“你的家世……”
“臣乃是一介布衣,曾有幸师从剑痴先生,习得武艺,蒙公主不弃,愿报效朝廷以还恩情。”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今日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走出玄武门的时候,龙羽深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原来那个皇帝竟然对多年前的自己一见钟情,真是孽缘。
宋凝琛不悦地扫了她一眼“怎么,很遗憾没能当上皇妃吗?”
姜子轩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你别这么说话。”
龙羽深气得脸色发白,衬得一头白发更加显眼,她狠狠瞪着宋凝琛“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人。”
说完,她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宋凝琛心里有点后悔,这几日自己说的话怎么总是夹枪带棒的,从什么时候起,龙羽深成了他情绪的宣泄点呢?
想起那个晚上,龙羽深迷离的双眼和酒气熏天的不羁模样,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凌羽深,我们从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皇宫,福霖殿内。
容喜小心翼翼地侍候在皇帝身边,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看着身穿龙袍的老迈男子灌下一杯又一杯的黄汤。
“皇上,您别喝了,那酒伤身体,不能多喝啊。”容喜的语气软软的,生怕惹恼了圣上。
“容喜你说,”皇上醉醺醺地问道,“你说,凌家的人为什么神神秘秘的?凌羽深那个丫头长得跟她娘亲怎么会那么像呢,她娘亲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从前是哪家小姐?你说!”
“奴才去查。”容喜好脾气地退了下去。
皇帝扔下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金色的发冠缀着冰冷的玉珠,在烛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芒。
“凌羽深”
公主府,常青阁。
月光柔柔地洒在栾齐的身上,自从公主还朝以后,他的心里安稳了许多,但偶尔也会悬起来。他喜的是公主得胜归来,朝中文武官员左右相爷均要对李玟诺刮目相看,礼敬三分;忧的是公主如今太过显眼,稍不留神就可能遭了别人的算计。只是,这样的他,还没有资格去靠近公主,只能一心一意地守护她,不论日夜,他栾齐,万死不辞。
“哎?”李玟诺推开门,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衬得她腰肢玲珑,“栾将军,已经很晚了,你不回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