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哦，”她颇有些得意地抬起线条优美的下颌，“我跟岚岳学会了做许多家事，是不是很厉害？”

宋凝琛眼神一软，嘴角噙上笑意，伸出手拢起她散乱的发丝“很厉害。”

两人相视着，沉默了片刻，还是宋凝琛先开口道“可用过饭了？”

“啊？不曾。”

“那还不快去？”他的目光温和极了，“饿瘦了就不好看了。”

“真的吗？”龙羽深表情惊慌，“那我去吃饭了？”

“好。”

宋凝琛把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他本来想告诉龙羽深，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在他眼中都是最好看的。

厨房空荡荡的，就连岚岳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龙羽深打开橱柜，发现了一条生鱼，这让她想起从前在南海的时候，二哥带她去采珍珠，不料两人迷了路，饿得没有办法，只能生吞鱼肉，那个滋味……她到现在也记忆犹新。

她拿起鱼，正打算下嘴的时候，听见了一个有磁性的嗓音“等一下！”

龙羽深有点郁闷，怎么吃个东西也要被人打扰？她委屈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正对上独孤夜璃清亮的眸子。

“殿殿殿殿殿下？”她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

“怎么，见到我这么惊讶？”他的语气有些暧昧，根本不像是传说中的地狱将军，“以后你不必称我为殿下，叫我阿夜就好。”

什么？阿夜？龙羽深觉得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便是这个夜王的脑子出了问题，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是否……身体有恙？”

“什么？”

“没…没什么。”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像抱有一丝希望似的注视着龙羽深的双眼“你真的不是云儿？”

龙羽深听得云里雾里“云儿究竟是谁？奴婢真的姓凌，来自怀城。”

“哦，”他的眼神黯淡了些许，“云儿，是我的王妃。”

“王妃，她也住在府中吗？”

“不，”他摇了摇头，“她在七年前去世了。”

龙羽深心里百味杂陈，就她的立场而言，独孤夜璃是她的敌人，但平心而论，他不过也只是个念着亡妻的可怜人罢了。

她目光一凝，低声道“殿下还请节哀。”

“叫阿夜。”

“……阿夜节哀。”

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八年前，在东夷的都城里有一对皇家的夫妻，他们相知相敬，彼此珍爱，但一年后，那个女子在生育时不幸去世，而作为夫君的男子，为了兵权和地位，竟没有及时相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龙羽深有些沉默，那个男子，应该就是独孤夜璃了吧，那么，那个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孩子，就是院中的小公子。她突然想起了凌皓说起林梦弦时的神情，与独孤夜璃的表情缓缓重合，竟也一般无二。

她突然悠悠地开口“于您而言，皇权地位和王妃究竟哪个更重要些？”

他无力地垂下头，不敢与龙羽深对视。

“是啊，本王……后悔了，早在七年前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