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双膝,似笑非笑地盯着聂清臣的眼睛,幽幽说道:“以后我就做你的小书童,为你端茶倒水,为你磨墨濡毫,你说好不好?”
聂清臣愕然回道:“那怎么成?你是女孩子,怎么做得了书童?再说跟着我岂不是委屈了你?”慕容神采飞扬地回道:“如何做不得?明儿我换上男装,怎么做不得你书童?莫非你不愿意?”
聂清臣瞠目结舌,只觉得此事匪夷所思之极,一时竟是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慕容神色一黯,低声说道:“你不愿意那也没法子,可是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长安的,男子汉说话,可不许反悔。”
聂清臣突地热血上涌,大声回道:“我愿意啊,有你这么娇俏可人的小书童,我便是折寿十年、二十年,我也愿意!我只是担心,你跟着我受苦。”慕容甜甜笑道:“我原本就是一个小侍女,只要你肯收留我,再苦再累我也甘之如饴,绝不后悔。”这几句话虽是笑着说来,可是话里那层斩金截铁之意,却是言之凿凿,不容置疑。
两人长谈了大半夜,不知不觉中,那三坛酒已是涓滴不剩,空空如也,倒有一多半进了聂清臣的肚里。直到天将拂晓,两人才各自倦极而眠。半梦半醒之际,聂清臣最后瞧了一眼天边的明月,只觉得月光更是清冷,隐隐竟呈绯红之色,很是妖异。
聂清臣醒来时,已近翌日晌午时分。昏黄的阳光透过洞穴间的缝隙,照射在他的脸上,竟让他有了些久违的眩目感觉。寒风依旧在呼号,但比起昨夜已是大大减弱,篝火的余烬犹在忽明忽暗,向外散发着最后一丝热量。
侧头望去,慕容慈像只小猫似地蜷缩在草垫上,仍是好梦正酣。她凌乱着一头秀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一点酒窝若隐若现,甚是可爱。
聂清臣拨了拨火堆,又往里面加了些干草枯枝,火苗登时窜起,洞穴复归温暖。聂清臣提过两个空酒坛,远远地在雪地里装满了两坛雪,再拎着回来放在篝火边,待篝火慢慢融雪成水。
不一时,两坛雪均已化开,渐渐热气腾腾,聂清臣取过一坛,就着那坛热水洗漱了一番。刚梳洗完毕,慕容便悠悠醒转,从怀里摸出一把黄杨木梳,抢着为他细细梳理好了头发。
聂清臣有些感动,忍不住开口说道:“多谢!”岂知慕容喜气洋洋,娇声嗔道:“公子,由这一刻开始,我就是你的小书童啦,何必这么矫揉造作呢?”聂清臣顿时哑口无言,心里五味交加,也不知是惊还是喜。
聂清臣犹在失魂落魄地发着呆,慕容则拎起另一坛热水,自去梳洗打扮。正当两人其乐融融之时,坡顶上却传来了一阵“咔嚓咔嚓”的脚步声,似有数人正翻山越岭而来。
聂清臣登时惊醒过来,冲慕容使了个眼色后,便狸猫似地窜出洞外,隐在一方巨石后,凝目向上观望,正见得几名黑衣汉子手持朴刀,正往自己这边方向行来。
其中一名汉子骂骂咧咧地说道:“偏生咱兄弟几个倒霉,别人都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咱们还得挨个搜遍这片山野!”
另一人接口说道:“可不是么?大伙儿昨晚都是奋勇当前,谁又比他人慢上几分?凭什么偏留下咱兄弟一队人,做着吃力不讨好的晦气差事?”
剩下那几人纷纷点头称是,但听得一名黑脸汉子高声说道:“弟兄们别牢骚啦,尽早搜寻完这一片,等回了长安,我请弟兄们去丽春院好生发发牢骚,届时临阵退缩者,斩!临敌一触即溃者,再斩!临敌屡败屡战者,赏!”
众人尽皆大笑,一名汉子狂笑道:“赵老二,一触即溃者,非你莫属啊!”众人更是大笑,只见得一名高大汉子啐了一口唾沫,怒声说道:“那老子也是屡败屡战,赏!”
聂清臣一时琢磨不透他们的来意,再听得他们言谈越来越是不堪,一时按捺不住,便闪身跃了出来,冲着那几名汉子抱了抱拳,陪笑道:“见过几位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