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地一声轻吟,通体赤芒闪烁,光明大作,刃口锋尖似有炎焰波纹般地漾起,竟是燃亮了整间石室。
刀锋犹在轻颤,刀芒刺眼欲盲,聂清臣慌忙收回了三分真气,兀自紧紧握住刀柄,也不知是惊怖还是迷茫,只觉得一颗心扑通乱跳,久久不能平复。
他定了定神,长出了一口气,右手持匕,轻轻割往左手腕处的铁圈,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悄声无息地便将那铁圈割作两半!他欢呼一声,如法炮制,再将右手腕处的铁圈也切割开来。
他怔怔地凝望着手里的匕首,忽而喜极而泣,但觉有生以来,从未有此刻这般的强大无匹!镣铐既除,顿觉浑身上下三万六千毛孔,无一处不是畅快至极,他忍不住背了首小诗,唱了支小曲,手足蹈之,欣喜若狂。
慕容与他许的是三日之约,而中年妇人每日里也只送一次饭菜,也就是说,中年妇人每送一次饭菜来,就代表着日子又过了一天。想通此节,聂清臣就盘算着自己最佳的脱逃时机,莫过于中年妇人再下回送饭之时。彼时,趁着铁门大开,自己出其不意地制服住她,再从从容容地一逃了之
思到酣处,欣然入眠,直到被铁门推开的“咯吱”声惊醒来。他连忙将那两个切割开的铁圈重新套在自己手腕上,装作出仍被铁链缚住的模样。
但心情大好,自然如沐春风,便是瞧那哭丧着脸的中年妇人,也是顺眼了许多。中年妇人照例送来清水和馒头,也不多瞧他一眼,自顾自地收拾妥当,便锁上铁门扬长而去。
聂清臣就像一个即将出阁的新嫁娘,满心憧憬而又忐忑不安地煎熬过了这一日。算算时辰,中年妇人也该如期而至了,他忙正襟危坐,静候她的到来。
他努力装作平静如初,思绪却在天马行空。譬如何以引她近身,是激怒是嘲讽还是示敌以弱,其中轻重缓急,不可不虑;再譬如何以将她制服,是持匕是运指还是饱以老拳,一击即中当如何,一击不中又当如何,毕竟干系甚大,不得不反复斟酌。
一时之间,心事如潮,反倒有些首鼠两端,忧心忡忡了。正自患得患失,铁门应声而开,一个娇俏窈窕的身影盈盈进来,石室里登时弥漫起一阵兰薰桂馥的暗香。
聂清臣愕然抬头,但见一名白衣女子风姿绰约地立在身前,美目盼兮,巧笑嫣然,几疑是天上仙子不小心落了凡间。聂清臣的脑子里嗡地一声,她不是青丘宫常仪宫主么?怎么会来到这里?那个中年妇人又去了哪里?
辛常仪举起宫灯,瞅见聂清臣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扑哧笑道:“小鬼头,关了几天就把你关傻了么?”
聂清臣惊头慌脑地四下张望,并无他人身影,登时有如一盆冷水迎头淋下,心里头先自凉了半截。谋划了一整夜的脱逃大计,难道就这么阴差阳错地满盘皆输?他绝望地瞧了瞧辛常仪,悄悄地问自己,倘若要一举制服她,究竟能有几成把握呢?
辛常仪平生最是自负貌美,江湖上多少英雄,见过她后无不惊为天人,哪怕穷尽千方百计,亦要博取她的欢心。岂料得眼前这个穷书生,也不知在神神叨叨地寻思着什么,非但没有殷勤备至,反倒是心不在焉,甚至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她心里微微闪过一丝怒意,愈发笑靥如花,轻声唤道:“聂公子,聂公子”其声慵懒柔媚,分外荡人心魄。
聂清臣方才如梦初醒,慌忙低下头,再不敢多瞧一眼,省得她瞧出蹊跷之处,随口应道:“哦,晚生无礼,见过常仪宫主。”
辛常仪美目更是凄迷,似是欲言又止,又似是心有不忿,许久,才听她柔声说道:“你我二人何以变得如此陌生?我我偷偷来看你,难道你不欢迎么?”
聂清臣此时哪里敢同她耍花腔,只得讪讪回道:“常仪宫主大驾光临,顿使寒舍蓬荜生辉,晚生荣幸之极,岂有不欢迎之理?”
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