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臣固然会爆裂而亡,可这方圆数里内的一应生物亦会随之殉葬,再无脱逃的半分可能。
一时间,辛夷心里也是柔肠百转,殊难作出决断。忽见聂清臣笑嘻嘻地凑上前来,猴急似地说道:“娘子,你还想见我耍什么把戏?快说,快说!”
辛夷想了想,淡然回道:“要不你再说说短松冈上的事?”聂清臣讶道:“那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再给你连翻十八个跟头?”
辛夷笑着摇摇头,聂清臣眼珠子转了转,又道:“要不你再看我天外飞仙?”他随手屈指一弹,便有一道劲风直射天空。劲风过处,炽热异常,其速势若飞电,将那飘落在空中的雪粒转瞬炙烤成烟,远远望之,便如那天外谪仙飘飘然飞逝而过。
可惜辛夷依然不为所动,聂清臣没辙,只得挠头苦笑道:“看来我只好再说一遍了,其实一点都不好玩,你要是觉得闷了乏了,千万得跟我说”
辛夷点头笑道:“你就赶紧吧,再磨磨蹭蹭的,天都快要亮啦。”聂清臣咳嗽一声,摆出一副天桥下说书人的架势,声情并茂地又讲述了一遍短松冈上的刀光剑影。其中不乏添油加醋,也夹杂不少旁白评述,好在辛夷循循善诱,整个故事倒也完整无误。
述说当中,辛夷的脸色一变再变,先是困惑不解,再是心惊肉跳,复又喜形于色,最后黯然神伤。聂清臣看在眼里,疑在心头,但他并没急着追问,反而有些懊恼:“早知道你喜欢听故事,我又何必可劲儿折腾?备上两杯清茶,我就是为你讲到天荒地老也无妨”
不知不觉,辛夷已是悲从心来,泪如雨下,“他平生桀骜不驯,最是不屑世俗礼法。为了我,却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倘若不是因为我的寒毒,他又何必去短松冈谋那凤皇芝,何至于英雄一世,到头来落了个生死不知?十四娘啊十四娘,你苟活于世,尚能心安理得么?百年之后,又有何颜去面对先人?”
聂清臣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似地,一时也是慌了神,忙不迭地连抽自己两个耳光,大声劝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娘子,你爱听什么故事,我再讲给你听。”
辛夷犹在不停抽泣,哽咽道:“你还在欺负我!明明在至善楼你对我不屑一顾,为何现在偏要死皮赖脸地唤人家娘子?出尔反尔,岂非反复小人一个?”
聂清臣顿时哑口无言,暗自寻思,“我什么时候去过至善楼?我又什么时候对她不屑一顾?夫子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近则不逊远则怨,果然诚不我欺!”
忽听得辛夷问道:“那那厉天行到底是生是死?”聂清臣颇有些头痛了,“怎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在关心他的生死?他欠了你们很多银子么?”
辛夷抹去泪痕,沉声回道:“因为,他是我的父亲!你说我该不该问?”聂清臣惊得瞠目结舌,久久没有言语。
但听辛夷幽幽说道:“倘若不是因为我的寒毒,他也不会想着去寻那凤皇芝,也就不会”聂清臣突然灵光一闪,脱口截断她的话,“难道你就是厉老前辈口中所说的故人之子?原来,你竟是他的女儿!”
与此同时,辛羲和霍然回头,厉声喝道:“师姐,你究竟和十四娘说了什么?”那神秘女子“咯咯”笑了几声后,方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羲和,十四娘也不小了,她是青丘宫的小主人,也该为青丘宫做些什么了。”
辛羲和暗暗吸了口气,尽管此刻她心急如焚,可是面容依旧平静如初,“师姐,你可知十四娘这几日心力交瘁,岌岌可危,身子骨儿已是一天不如一天,她又怎能挺身而出?她又怎能如你所愿?”
轻烟迷离,细雪无声,神秘女子渐渐显露真容,也是一个如梦如幻的绝色佳人。她笑了笑,以手指着远处的辛夷与聂清臣,轻声说道:“十四娘病入膏肓,难道我就不痛心?羲和,你是关心则乱,浑忘了师尊天人化一、万物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