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稷似乎大为欣慰:“出关就好,好事!”
话音未落,便有都察院御史上前道:“臣张孝和有本奏,紫霄阁尸位渎职,致朝中官员无辜枉死,请圣上下旨彻查。”
这些言官真是扫兴至极!
沈稷的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还无意识地翻了个白眼。他用指节敲击着御座,盯着大殿中央的张孝和,许久不发一言。
几名给事中见沈稷并不响应张孝和,又站出来共同施压。
“京城八位官员遇害已近十日,紫霄阁全无进展,这样的效率何以安抚惶惶民心。”
“叶谦元帅失踪之事,紫霄阁也难脱嫌责。”
“堂堂天下玄术首府,连柱国之臣的安全都无法确保,实在可耻。”
……
沈稷无奈地叹口气,对四郎道:“你们两个,给他们解释一下。”
众臣中开始有微弱的暗流涌动,沈稷对谢清澜说的不是“可承认有过”,而是“解释一下”。
既然可以“解释”,那就必然是误会。所以,这就是天子的态度。
谢清云向沈稷一揖,转身对众大臣道:
“各位大人,紫霄阁职司管理天下玄术道门,镇魔卫道,并没有承担护卫官员之责。
京中大臣被杀一案,虽有妖魔作祟之嫌,其中牵涉之事过份复杂,也不排除是有人故布迷阵。我们虽然已有线索,但本着谨慎之心,还需要核实。
至于叶帅失踪一案,我紫霄阁发现他的空车后,第一时间全山搜寻,并没有发现任何妖魔踪迹。
即便这样,我们也提升了全城警戒,现在城内外已不可随便出入,紫霄阁正全力配合防卫司搜城。
按说,这种案子没有充足证据是妖魔作为,应该由交防卫司才对。我们全力襄助反而有过吗?莫非各位大人昨晚喝得有些微醺后,在酒桌上讨论出的弹劾之辞?”
谢清云语毕,有些得意地看着那几人。
四郎心里默念着,言官只是第一波。
果然,新任户部尚书卿离摇步而出,道:“次座大人既然说到八大员被害一案已有端倪,何不与大家稍做解析,否则,我们只能认为这是您为掩饰无所收获的搪塞之辞。”
谢清云淡淡道:“八位官员被害之事,我们已有先行呈书给陛下。此事恰巧涉及朝中贵人,所以急不得。卿大人之位正得益林尚书之死,此时又如此急于知晓案件进展,看来……”
谢清云微微一顿,模棱两可地望着卿离,神色讳莫如深。似乎在内涵他与此案有关。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卿离身上。
“老夫不知你想说什么?”卿离一脸有口难辩的样子。
谢清云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想说,看来卿大人有情有意,很为故去的同袍着想!”
四郎默默站在一旁,听得脸上起了一丝笑意。他没想到,数年不见,自己兄长也练就了一身舌战群儒的功夫。
六部众人见卿离讨了没趣,沈稷表情颇为满意,出来谏言的人便少了。
四郎望了一眼另一边的武将,果然有些中级军官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一名站在后排的矮军官出列道:
“臣西塞军中尉督军杜恒,想问一下阁主大人,那日我家元帅直奔紫霄阁而来,为何竟从此不见人影?”
“方才次座大人已经讲过,叶帅失踪在上山之前,我们一时也无法得知。”四郎平静地道。
“你胡说!分明是你袒护亲近之人,对我家元帅下了黑手。”
那人语气忽然激烈,顿时打破了朝议中的微妙平衡。
即刻就有言官阴阳怪气地道:“杜将军语气如此激烈,想必是有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