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到她碗里。
待消灭掉一碗秃黄油面,陈小猫抬头颇有些不满足地说:“好是好吃,就是蟹黄扮在面里不太过瘾。”
四郎听她这样说,便拿了一只刚上桌的清蒸玛瑙蟹。用小锤轻轻敲松蟹壳内的蟹黄与蟹肉,刮去蟹肺,拿起银剔子将蟹黄、蟹肉一点点挑挖出来,装满小小一碟,推到她面前。
陈小猫发现自己完全不用动手,便拿着筷子默默看四郎剔蟹。
“看什么?蘸上姜醋,快趁热吃。”四郎抬眼瞧了她一眼。
“四郎你剔这螃蟹的手法又娴熟又优雅,像个……”陈小猫在脑中搜索着词汇。
“厨子!”祝隐适时接上陈小猫的话,招来她阴冷的目光。
四郎笑一笑:“我从前也不太动手,都是……”
说到此处他忽然掐了话头,又将先前卸下的蟹脚两端剪开,用小银锥将细嫩的蟹脚肉一点点捅出来,放到陈小猫碗里。
陈小猫和四郎对菜品都挺满意,唯有祝隐不停摇头,道:“江南东西太过清淡,腥味又重,不好吃。还是西蜀国的菜合我胃口。”
“挑三捡四!”陈小猫一面鄙夷祝隐,一面叫来小二,帮祝隐问有没有辣子酱。
小二摇摇头,指着对岸一家小店道:“这汐湖两岸,只有云三娘一家店在卖茱萸,她家的茱萸特别辛辣,但是入口焦香难忘。所以这远近的茱萸生意都被她家抢走了。”
“这么厉害?那我回头要去买点来尝尝。”陈小猫瞧了下那家店面,却发现店门似乎是关着的。
“现在不行,云三娘家的店,只在每日寅时开一个时辰。”小二道。
“寅时?”陈小猫顿时觉得无比荒谬,差点笑出声来。
“夫人别笑,虽然是半夜开店,每日排队来买茱萸的人多得一条街看不到尽头,很多人还买不到呢。”小二答道。
陈小猫点着头,心中却大为好奇。
“慢着,你刚刚叫我什么?”陈小猫叫住那小二。
“夫人啊……”小二有点懵地看看陈小猫,再看看对面的四郎,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陈小猫见四郎竟然一言不发,便板了脸对小二道:“下次要叫我姑奶奶!”
待一脚踢走那小二,陈小猫重新落了座,狠狠地盯着四郎。
四郎若无其事抬头看着陈小猫,眼角还是带着笑意。
“有那么好笑吗?都不出来澄清一下。”陈小猫嘟起小嘴,好似有些生气。
“只要你愿意……”
四郎话音未落,却听得露台上响起一阵喧哗。
“越州古舍这次拍卖的可是前朝诗人罗忆的真迹啊!”
“只听说罗忆的诗不错,书法恐怕只是了了吧!”
“这人诗虽好,却总是闺阁气象,哪里有杜仙知的好。”
“未必未必,诗词一事,可以气吞山河,也可细腻清透,并无定数。只有胸中有丘壑之人,才能赏得出这万千气象。”
此时,雨已停歇。
一众书生聚在一起吵闹不休,陈小猫立刻便忘了自己还在生气,对四郎道:“四郎不是擅长书画吗?我们去看看,如果确实不错,我就买下来送你!”
“送?用你的钱吗?”祝隐在一旁发出严肃质问。
陈小猫奉送一个白眼加冷笑:“姑奶奶可以挣钱。你可以吗?废柴!”
此时,越州古舍的人已经在露台上展开罗忆的书法,只见一张三尺见方的宣纸上,颠颠倒倒地写着几句诗:
独坐抚清商,清商调不谐。
御阶空踟蹰,高楼近情怯。
夙昔合欢镜,今宵半轮月。
怅望归鸿道,素笺音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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