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那,该如何处置他们?”他伸手,往自己的喉咙上划了划“杀了?”
王小鱼没说话。
“或是,送去给那大人?说不定能盘问出什么。”
“那渊自己手上都缺人用,怎么腾得出手来折腾这么多人,更何况,他们能来做这些事,肯定是一群从不上明面的亡命之徒,自然有脑袋掉了都不可能出卖家主的底气。”王小鱼用手指抵着下巴沉思“但就这么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而且,落到敌人手里,毋需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会选择自戕,所以,首先杜绝他们自戕的可能。”
阿道立即理解王小鱼的意思,伸手用力一个个掰开他们的下巴,力道之大,王小鱼甚至听到一个个骨骼脱臼的咯咯声音。
仔细检查这些人的牙床,无例外的找到毒囊,下巴被卸,基本就失去了寻死的主动权了,但王小鱼还是谨慎的让阿道寻来了榔头,将毒囊旁边的牙齿敲走了,让卡在中间的毒囊失去支撑,完整的掉了出来。
做完这些,二人又合力将这些歪口流血的黑衣人用藤索捆了起来,一一打了死结,更费去不少时间,几乎过了一个时辰,王小鱼才发觉刘霞玉没有回来。
她围着屋子找了一圈,刘霞玉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就在王小鱼担心她可能会出事,准备让阿道出门去找的时候,刘霞玉才湿淋淋的从院子外走进来。
她将衣服弄的更脏了,好像在泥里摔过一样,身上手上都是混着泥水的污浊,一只手还蹭破了。
她是哭着回来的,远远的,王小鱼就能听见她嘶哑的哭声。
见到王小鱼冒着雨站在门口等她,刘霞玉有些迟疑,站在她十米远的地方再也不敢往前走。
王小鱼很快便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久久的叹出一口气,抬脚朝刘霞玉走去。
“去看过了?”她拉着刘霞玉的手,暖了暖她湿冷的手指。
刘霞玉点了点头,她的确跑到会离原配妻子的墓前看过了,正如她猜测一般,会离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知道找什么借口蒙骗了那群人,得以到坟前见了他原配妻子最后一面。
他被一剑穿心,坟包上,尸体经过雨水的冲刷早已凉透,往土里伸的手还牢牢的握着一捧泥土。
他的表情说不上来的安祥,刘霞玉知道他一直都记挂着这位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妻子,他说他的妻子十分善良温柔,是天底下最好心的女子了,他们从孩童时期便是友邻,更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会离不止一次提到她的时候,面上都是痛苦且怀念的神情,但刘霞玉一直都没见过他去妻子坟头祭奠,即便她妻子埋骨之处离寨子并不远。
虽然对外,他将她带回来当作填房,却从未碰过她一个指头,除了让她服下毒哑嗓子的药以外,没有在为难过她,甚至从不逼迫她干活,她对会离的态度一贯是矛盾的,她将他看作一个屋檐下,被强迫相处和依赖的陌生仇人,她从一开始的畏惧排斥,在到麻木接受,甚至有时,在会离的体贴照顾和耐心之下,放下了仇恨和敌对的锋芒去说服自己,他可能,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直到今日听了王小鱼一番话,刘霞玉混乱了,她想要去看会离最后一眼,她知道他肯定没有活路了,但直到看见会离真正的死去的时候,她才真正的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或许,会离早就知道自己走错了路,所以从刘霞玉来的那天起,他一直不敢去妻子坟头见她,他害怕善良的妻子知道他所做的事,直到今日,在整个甘屠族灭族的代价之下他解脱了,他至死也没有向那群杀手吐露刘霞玉的下落,他在弥补,在认错,也终于有机会能见到他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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