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阑跟上梅长青,她的马留在了夏翌那里,到另一座城池之前只能步行,天气也阴沉了许多,仿佛,马上就要下雪。北国的雪不比大梁的雪。北国的雪没有一丝温柔,只是如同冰片子一样,一起落下来,和着风一起,刮在脸上就仿佛刀割一样。若是大雪封了路,便更加难走。
“我们还有多远。”白依阑问道。天门谷不过三里,便有一座小城,只不过他们此行必定要绕开天门谷,直接去冀州,冀州离临江骑马是半日的路程,若是步行,便要一日了。
“月儿累了?”梅长青回过头。他一直放在手里的鎏金扇子已经收到了扇囊里,和腰上的剑挂在一起。白依阑的剑背在背上,越走,便觉得剑愈发沉重。“不如休息一下?我们没有走大道,再过几个时辰,应当就能到了。”
“不用。”白依阑喘着气。“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雪了,我们要快些走。刚才在城门处的那辆马车应当是北莫王,如果他带人追了上来,就更麻烦了。”
梅长青扶她起来,将她背上的剑接过来。傲月欺霜两把剑背在一起,一个是蓝白带羽的剑鞘,一个是橙白绕云的鞘,相配的紧。
“你这次来北国,便是为了找鹤骨夫人还她的情?”白依阑问道。
“我是来查些东西,被鹤骨夫人认出来。”梅长青苦笑。“看起来我的易容术还有待精进。”
“查什么?是不是陛下”
梅长青摇了摇头。有许多事他不能说在,白依阑也不能问。彼此沉默,天上落下来小小的雪花。已经开始下雪了。
“月儿,你及笄的时候我没有去,是我食言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不过多久,大雪便如鹅毛一样,将整个冀州裹上一层银白色,北国的雪,不下个几天是不会停的,封路几天才能通行。而往往又下了新的雪,一个冬天,都很难见到雪化的时候。
北国人冬日大多屯粮,客栈也不例外,小二满脸堆笑的对她们说。“客官放心,小店准备的食材有很多,好酒也有几十缸,就算这大雪封个一年都没有关系,客官安心住下便是。”
梅儿在京师扮作她的样子,白依阑只怕露出破绽,不免有些焦急。梅长青不知道为何也要返回京师,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感情波动,但是白依阑可以看出他心虑焦急。
下雪的时候,很少有人行走,但是客栈紧关着的门却砰的一声被推开,夹杂着外面的风雪,一个身材壮硕的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胡茬,左脸横着一道伤疤,拿着一把弧刀。一旁擦桌子的小二下了一跳,急忙迎上来。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店有上等的好酒,上好的牛肉,客官要不要来点。”
“不用,我来找人。”
这样带着刀剑的,上门说找人,大多是来寻仇的。寻仇就免不了要打架,打架又免不了打砸东西,毕竟开了这么多年店,掌柜的早就学精了,见到如此情况,便亲自过来。“大侠是要找什么人啊?”
一边说着,一边给小二使了个眼色。
“一男一女。”
近期一起来住店的只有小二刚想绕到后面上楼,一口刀便架在他脖子上。“带路便是,若敢去报信,小心你的脑袋。”
小二欲哭无泪,掌柜的已经开始算计到底有多少值钱的东西要被砸坏了,心在滴血。
有人敲了敲门,白依阑抬起头来,听见是小二的声音,刚准备放他进来,却被梅长青按住了手。白依阑正在好奇,就见梅长青指了指门,门上面有影子,除了小二之外,还有旁的人。虽然影子并不明显,但还是依稀可辨。
“你来做什么?”白依阑问道,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梅长青也握住了剑。
“小的给二位添些炭火。”
“炭火足够,不用了。”
“那小的给二位添些茶水。”小二的声音几乎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