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差叫冯九,当年也是司起鹤身边的侍卫,后来司起鹤……”
说道这里,刑部尚书顿了顿,小心翼翼窥探了一下天子的面容,咽着口水,低声说道:“总之,他弃暗投明,一直在刑部任职……”
江任听罢,也不再开口了,跟刑部尚书一样,小心翼翼看向了当今天子。
皇上一言不发,百官也噤若寒蝉。
整个御书房死寂了许久,皇上的声音才响起:“朕要见一见你说的那个衙差。”
“是!是!”刑部尚书连忙说道,“臣早就让他在宫门外候着了……”
“传人进来。”
“是。”
…………
…………
刑部尚书口中的老衙差确实很老了,年过古稀的年纪,一头稀疏的白发,他驮着背,像是正在弯腰耕作的农户。
见了皇上,冯九驮着的背更加弯了,连忙战战兢兢地跪拜行礼。
“草民冯九,参,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御书房中的大臣已经被皇上打发走了,只剩下三司的官员站在一旁,冯九的目光闪过这群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缩进了肩膀。
“你就是他的侍卫?”皇上开口。
冯九连忙绷直身体,毕恭毕敬:“是!是!草民年轻的时候,在司起鹤身边伺候过!后来……后来小人弃暗投明,从他身边退了。”
“你用过寒松熏香?”皇上打断了冯九,冷不不不地又问。
“草民……没,没用过……”冯九咽了咽口水,说道,“那熏香只有司起鹤身边的心腹等人才能用,草民不是他心腹……草民……”
“你既然没用过,又怎么知道寒松熏香的味道?”皇上问。
冯九连忙回道:“皇上有所不知,草民的家里是开熏香铺子的,从小,草民就对各种熏香很敏感!特别是寒松熏香……”
那时候,他年轻气盛,野心勃勃,谁不想成为司起鹤的心腹呢?司起鹤那时候炙手可热,权倾朝野,皇上对他也是万般纵容,若是成为了司起鹤的心腹,那就等同于皇上的心腹……
谁不想一步登天呢?
冯九就特别想,所以,格外在乎寒松熏香,寒松熏香只有司起鹤身边的人用得起……
所以,寒松熏香一直是冯九的心心念念,他曾经无数次地偷偷自己配置寒松熏香,但是说到底,差了那么些意思。
“所以,当那个人撞到我的时候,我一下子就闻出来了!”冯九道,“那人身上的熏香就是寒松熏香!错不了!”
皇上闻言,久久不语,御书房中一片死寂。
冯九回完话,低下头去,战战兢兢打量着一旁的大臣们。
大家都是以眼观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大的事情,似乎又什么都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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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直没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不开口,这些朝臣,没人敢随意开口,大家都比较了解皇上,知道什么时候能话说,什么时候不能说话。
可是,这些人中冯九不了解。
他刚刚说完了那么一番话,皇上竟然一言不发……
冯九惴惴不安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皇上,只见皇上正好也看向了他,四目对行,都是年过古稀的老者,皇上的目光却不似冯九那边浑浊,犹如一柄匕首一般,割在冯九身上!
冯九悔不当初!要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口快,说出寒松熏香了!
都知道皇上最恨司起鹤!也记恨他身边的各种人!冯九本以为自己提供了这么有用的线索,皇上要赏赐一番的!结果……好像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这些话,你们都听到了……”皇上终于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