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蠢货,松鹤长寿之像,平时不能穿的。”
“啊,这样啊。”我立刻把衣服挂回了展示架。
不多时,我又看中了一套粉白间色的,然而仔细看时,上面绣的却是桂花玉兔。
店员见我拿起那套绣了玉兔的,直夸我眼光好,说这套裙子卖得最火,正应中秋的景。
我只好笑着摇了摇头,把衣服重新挂好。在传统文化里,因与日相对,月属阴,故而作为月亮象征之一的玉兔也属阴,纵然可爱,日常衣物上亦不宜使用。
虽说现在大家早就不讲究这个了,但既然传统上有这样的规矩,这又是传统的衣服,循规蹈矩,不以个人喜好轻易逾越,也算是一种对自己的约束吧。
我自己左右挑不出特别入眼的,便和方刈商量,让他帮我挑,我来给他选。最后他给我找来了一套裙摆上印着一条翻波涌浪的白龙的黄绿色长裙;而我为他挑了一件绣了竹枝的天青银绿渐色长衫——很可惜,我本来想给他挑一件梅花花样的衣服,然而没有找到。
结了账,换好衣服,店员说可以帮我将头发挽起来,问我要不要多买两件珠花首饰。
方刈在看到店员端出来的那盘珠花首饰时,眉毛飞快地皱了皱。我被他这小动作逗笑,让店员帮我将头发稍稍挽起即可,不需要首饰了。
从店里出来,方刈先是拉着我往回走,说要帮我买点“头饰”。
我很纳闷,这儿除了卖给小孩子小年轻们的小饰品,哪儿有他方大公子能看上眼的首饰?
直到我们在一处花摊前停下,我在这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俗气,什么金银珠宝,方刈他是想给我戴鲜花啊!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从一排一排的花桶里挑出一大一小两朵粉白色的牡丹,又选了一支金黄色的蟹爪菊,结账后问店主拿了花剪,先把花茎剪短,又仔仔细细修掉了上面的叶子。
他捧着三朵花儿回到我身边,颜色较浅的那朵牡丹已经大开,另一朵开了大半,因长得小些,含羞答答的。他依次帮我将牡丹插进松松挽就的发髻,将开得灿烂的蟹爪菊缀在鬓边——我甚至能感觉得到那垂下来的菊花花瓣,颤抖着轻轻扫过了我的耳尖。
“小怜好可爱啊。”
方刈在人声鼎沸、光怪陆离的霓虹夜色里望着我。
他好像是属于这尘世的,因为他深黑的瞳仁倒映着天街灯火,发梢与轮廓流动着繁华烟光;他又好像不是属于这尘世的,只是一时想起过往红尘历练时的光景,忽生怀念,才悄然至此。
无所顾忌是否优雅且漂亮,我朝他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