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裙更软糯一些。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竟然觉得……比平时看起来还要令我觉得熟悉。
就好像,我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心中一动,我随手拉开另一边抽屉,里面果然满满当当全是化妆品。选了一支口红往嘴唇上抹了两层,等了十秒,用纸巾轻轻抿掉浮色。
只是稍稍点染艳色,镜子里那个人却全然不同了。暖光里妩媚颜色的衬托之下,暴露在外的肌肤犹如蚌壳内壁一般莹白,大而深黑的瞳仁像午夜一滴无辜的花露,我下意识收了收嘴唇。
眉毛竟然随之微微蹙起,好像这就是——我的肌肉本来就拥有的熟悉记忆一样。
我……一定忘记了很多事。
这,应该不是自然状态下女人的先天性条件反射行为吧?
彷徨,茫然。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楚楚可怜,双眼大得不似寻常——被它们盯着,好像心里都被扎上了两针。
而这样给人带来的反馈,却不是恼怒或者恐惧,竟然是——惹人怜惜。
方刈见我太久不出去,又没了动静,敲门叫我,“小怜?”
“嗯。”我如梦初醒,把视线从镜子里移开,推门出了浴室。
“换好了?你……呃……”
我抬起眼望向他的那一刻,方刈是不是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了?
“嗯。”我低头捏住衣摆扬了扬,“这个,是挺好看的。谢谢。”
方刈不说话,我只好再次抬头问他“你刚刚想说什么啊?”
“没什么。怎样,是不是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要好不少?”
“嗯,明明没有做很多改变,但是却完全不一样了,感觉好神奇。”
方刈若有所思,低声说“是啊,好神奇。”
总觉得他和我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好了。”他揉了把我的头顶,“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
我心生莫名情绪,恶作剧地抓住他的手,“方刈哥哥。”
“……嗯?”
“嘻嘻~”
“……”他表情无奈,“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有吗?”我用手指抵着下唇,歪了歪脑袋,朝他眨眼“可能——这个才是我呢?”
做完这些动作,说完这些话,我忽然意识到,方刈的怀疑很有道理。
我怎么……会有这些与之前全然不同,却下意识做出来了的连贯反应?!
方刈干咳几声,走了。
我回到房间,落了窗帘,躺进床里,漫无目的的思考之中,我对自己的人生越来越怀疑了。
为什么我会失去记忆,是因为允欣说的“大病一场”吗?
为什么我被安排上学,每个月还能获得生活费,但是从来没有亲人联系过我呢?
如果不是亲人,谁会做这种事?
如果不是亲人,为什么要对我履行这种赡养和支持的义务?
后来不给我生活费了,难道是知道我有能力养活自己了吗?
既然把我放在这个地方,理所应当知道我暑假无处可去,又为什么毫无反应了呢?
到底……是怎么了?
这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团乱麻,毫无头绪,我的记忆实在是太少了,它们根本无法支撑我做出判断。我好像迷失在了纵横交错的小胡同里,可每一条的尽头,都是白茫茫一片。
第二天,方刈让管家送来一托盘的书,让我挑选感兴趣的看,要求我每天读完一部。
然而我把所有书都翻了翻之后,只有一两部我有可能读得懂,他这都是从什么犄角旮旯找来的书啊!听都没听过,翻开了更是让人一头雾水。
留了一本《文心雕龙》,这书我早有耳闻,送来的还是线装版本,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