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面前一样,生平第一次做违背医德人伦的事,他紧张的差点连人带碗一起摔在了地上。
这些,忽然一场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清晰。
脚步声逐渐的清晰,令然努力的用用手去掐左手的手背,想要将自己拉回现实。
姬若离的穿着并不华丽,也不张扬,简单的素色布料,墨发中斜插着一支汉白玉簪子,质朴中透着内敛沉稳。
最让令然无法动弹的,是姬若离眼中的淡漠与疏离,无形中建立起一道翻越不过去的围墙。
他去金殿为他诊治的事恍如昨日,那个时候的姬若离虽被人抛弃,但他眼眸中还带着些小孩子该有的童真与单纯,与如今截然相反。
经过岁月的洗礼,当年孩童已经不复存在,他眼前的究竟是如人们所说化作复仇之子的地狱阎罗,还是其他,令然都无从去计较。
不管姬若离发生了什么,他也算是幕后的黑手之一,这一点洗刷不掉。
可如今迫在眉睫的,是姬若离究竟如何对待太医院众人,和审了半月的沈柯回扣案。
太医院官员在药材中吃回扣,在大夏是一项重罪,为了一家老小和自己的前途,令然不得不上。
当年季氏给的毒药虽然是剧毒,但却是一种慢性毒药,他混在退烧药中给姬若离喂了下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做过,真的论起来,十数年前隐晦的事件,不大可能会探查的出来。
令然抱着一丝侥幸,面上的神情也不似刚才一般的紧绷,姬若离在主座落座之后,他转身冲他深深的弯腰,“世子殿下。”
姬若离淡漠的抬手,“令院首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殿下,下臣今日来,是有要事相告。”令然冲着姬若离又深深的行了一礼。
下臣?
大夏官员在朝堂上极少会用作这个称呼,这个一称呼一旦对哪一个王爷或臣子使用,便是拜投到对方的府上做谋臣。
令然这个称呼倒是改的真快,深怕他不知道他是来示好的么?
姬若离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知何时,需要令院首一日亲自登门两趟?”
“殿下不若看看这是什么?”
令然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戚冥伸手接过,拆了小纸包,里面黑色的粉末,戚冥伸手沾了一些,待看清之后,将其推到姬若离的面前,“主子,是碳粉。”
碳粉是由冶金过程中形成的木炭灰进一步加工而成,每年的产量大都满足烟花的制造,不会剩下很多,因为烟花生产过程中,伴随着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归国家经营,碳粉也被列入禁运的名单。
太子宫运往陈国的货物中,便是有这么个东西,姬若离斜倪了一眼,并不在意,“令院首送碳粉来是想说什么?”
“殿下,这一包东西是由皇后娘娘出面交给下臣的,昭仪娘娘的病虽有上次神医开的药方,但是按照皇上的口谕,太医院隔一段时间就要给娘娘送些温补的汤药,皇后娘娘让臣找机会将碳粉塞到娘娘的寝宫中。”
“那么令院首今日好心告知是……”
“殿下,下臣知道下臣往日有不当的地方,当着都是受了皇后娘娘的胁迫,下臣一把年纪,如今不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来不来的及?”
倒真是个老江湖,知道怎么把话说得漂亮,他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做的太绝不是?
姬若离扫了一眼令然,他拖着年迈的身子跪在地上,头低得快要和地面靠在了一起。
“令院首。”
他忽然喊了一句,不平不淡的口气,好似让令然看到了希望一样,他立刻仰起脸,眼眸深处的希冀一闪而过,“殿下!”
“一个当年帮着皇后下毒给我的人,我要怎么相信?”
他的唇角似乎勾了勾,带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却让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