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便是这样,也没人陪着聊天,更不可能有人陪着玩,所有人都跟她说“多吃点。”“多睡会儿。”“不要说话,以后会嗓子疼的。”
被这样憋了四十天的林心早就快要崩溃了,好在明日就出月子了。
她听到一旁的杏儿从黑暗中摸索着点了一盏灯,一会儿又点了一盏灯,不一会儿,书屋里的的十二支并蒂莲灯被全点燃了。
林心好奇地探头过去看,却隐约看到穿着宽大睡袍的昭辰齐在点灯,她觉得是自己眼花了,或是在发梦。
“杏儿。”林心轻轻唤着“可是你在那儿?”
“是我弄醒你了?”昭辰齐走上几步屏息着问道。
听到他的声音,林心突然便愣住了,她没有在做梦,可是一切却这样不真实,他就这样悄悄出现了,甚至已经在屋中呆了一会儿,自己却全然不知。
林心已经哽咽了,却强撑着说“你快来,来看看孩子。”
她坐起身将孩子抱起来,平日里她抱孩子总要犹豫好半天,总觉得会把他摔了,可是今天她的动作那么轻盈,那么利索。
昭辰齐见林心醒了,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子,便将林心连带着孩子搂进了怀中。
昭辰齐稳了稳情绪才说“辛苦你了。”
在战场上厮杀,就是飞沙走石、乱箭齐飞他也不怕,可是刚才回到濮阳,听她们说起那日林心生产时他却觉得心惊。
那日林心出血险些没止住,好在小则事先已经煮好了止血的汤药,又给她针灸,封住了血脉。
在战场上血腥对昭辰齐来说从来都不算什么,可是听她们说到林心出了许多血,他咽了咽因为紧张而发干的嗓子,没有说话。
现在在他怀中的林心不仅仅是一个母亲,更是他心中的英雄。
两人相顾无言,林心将昭潆的手拉起来,放进昭辰齐的手心,昭潆的手很小很软,让他的掌心有了一阵绵软之感。
这是他与林心的牵绊,再也不仅仅是用那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情感维系,他们有实实在在的连接。
林心将昭潆又抱起来一些,用他的小手去抚摸昭辰齐的脸,道“潆儿,这是你阿翁,阿翁赶回来见我们了。”
昭辰齐任由林心拿着昭潆的手在他脸上胡乱地抚摸着,林心继续说“潆儿是不是很想阿翁呀?我们终于等到阿翁回来啦。”
林心借着替昭潆说话的机会说着自己心里的话,她怕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被他听了,会说自己傻。
她其实想说,她想他,特别想。